“嗯,天魂动荡,地魂幽精受了什么脏东西挤破,人魂在外飘散,找不到主。”
说完他欲言又止道:“哥,我知你不信这些,这事来得突然,我让组里送些特效药来。”
男人嗯了声,鬼神之说向来是不信则无,可嘴角却下意识绷紧,到底还是自己犯浑了才叫她这般难受。
又至夜幕,他陪在她身边,她刚刚又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哭是她会对自身发泄的唯一途径,他只能等她先平复下来才好去哄。
只是这哀泣声低低切切,却像极了在御鹭湾被他吓到的那一晚,像是要把所有悲伤都宣泄出来,涩得他心头一颤。
几分钟后,她从被窝出来,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们怎么从别墅回到紫苑了。”
他拉过她的手,“怪我,叫你生病了。”
可她居然抓住他的手,还扑进了他的怀里,是他现在根本不敢想的。
“阿词。”
席鹤词浑身僵住。
她又俏生生从他怀里出来,笑道:“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我的事了。”
他连忙半支起身体,心跳火热,锋利的轮廓线条看着都柔和下来,一时竟想不起来自己答应过她什么,极尽温柔的问:“你说,我都答应。”
除了离开他。
她原本就白,生了病看着更没血色,显得脸上的笑也像是挤出来的。
“阿词,你…你昨晚不是答应我,要给我手机的嘛。”
席鹤词眉心微蹙,他们何时说过手机这事。
她看着却像是急了些,“今天是我妈妈生日,阿词…我作为女儿肯定是要关心的,你昨夜不是都答应过我了嘛?”
闻言,他敛了笑。
脸上的神情也由欣喜欣慰变成怀疑难辩,审视探究的目光在脸上看了又看。
怎么回事?
先不说根本没说过要给她手机,她这母亲的生日怎么还能记错,分明是在年后,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还是说这又是想骗取他的信任想出来的新花招?
“阿词,我以后都不跑了,能不能把手机给我…”
见他还没反应,她愈加着急起来,“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你昨夜明明都答应好好的。”
席鹤词幽眸辨不分明的紧攫住她,近在咫尺的素净脸庞,他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脸上明晃晃的讨好与害怕和之前她说喜欢他完全不一样。
这太容易看破了,根本不是装的,哭的如此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发生了这般事…
又想起方才的离魂之说。
他立马坐起了起来,捧住她的脸,锐利的眸光似要化为实质穿透她的内心,道:“婛婛,我问你,我除了答应你这事外,还有其他吗?”
她眸中诧异与惊悚交织,不过转而一瞬,就变得目无焦距地垂下眼帘。
没说又像是说了,无声的,又是一个人的,独自消化着这些情绪。
他呼吸凝滞,还想问到底,她却像是承受不住般,晕死过去。
席鹤词探了下她,又烧了,烫的厉害。
立即叫人过来看着她,守着她,他自己回了趟老宅。
去了凝荟堂拜了拜,走时顺了两件东西。
席老爷子一听他深更半夜的往这走,真以为他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急得他压襟上的玉扣都没来及系。
葛禹先去给他看了眼,回来道:“没事,约莫小先生是想老太太了,回来转了圈就走了。”
席老爷子:“明天让人把那屋子上个锁,不许他随便回来看。”
“不,现在就叫人上锁去。”
“我这孙子的“孝心”我可得防着些。”
葛禹笑道:“好,这就让人过去。”
…
隔日一早,郁宜舒醒来时头痛欲裂。
手上微沉,左沉香右南红,差不多都8~9mm的样子,足足各有一百来颗。
她面无表情地绕着解开,往旁边一放。
衣襟下的身体叫她恶心,她又一次被他驯化了。
她撑着身体走到梳妆台,看着窗棂外的风景,今天难得有暖阳,低眉拉开柜子下的剪刀,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毁了这具身体,要不是它,他就不会看上她。
等她毁了,他总不会在对着她说出恶心的话,他会腻,会嫌弃,她的日子就能到头了。
绸缎般乌亮的黑发被她胡乱剪的长短不一,乱七八糟。尖锐划过手腕时腹部突然一阵搅痛,眼前一黑,蹲在地上直冒虚汗。
好半晌她才缓和过来,摸着那剪刀继续,锋利在手臂上划过一道血口,艳红滴滴落在白色绒毯上,潋滟极了。
这辈子好像更怕疼了,划的不深,痛意却直往骨子里钻。
席鹤词一进屋就见她蜷在那,黑发落在脚边,面如白纸的她,还有刺目的红…
看的他这一刻血液逆流,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了,现在竟叫他亲眼所见,撕裂的心口被人狠狠搅了几下,极致的紧张感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郁宜舒脸色灰白,趁着他愣神之际扶着妆台站起身来。
他湛深的眸子死死凝视着她,三步并作一步的上前就要带她走。
“你别过来!”她直接拿剪刀对准脖子,强逼着他停下。
如果被带走,她又要重蹈覆辙了。
席鹤词顿停,盯着她鲜红的手臂,阴鸷赤红的目色中渗出寒意,薄唇张了又张,嘴里的话在舌上滚了好几遍才出声,“婛婛…”
“你不是想要离婚证吗,我给你,给你。”
她几是满眼的恨看他,他只要靠近,胃里的恶心感就会横冲直撞,捏紧了剪刀,“有用吗?你现在给我,我也不需要了。”
“我不过就是骗了你一次,你就这般受不了了,你可知你以前骗过我多少次。”
被压抑在心头的怒气与恨意根本掩盖不了,全身的力气都靠这妆台撑着。
这剪刀快得很,她脖子一圈已经被磨红了。
席鹤词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朝她靠近,他实在看不了她这副模样,“你不就是想走吗?我放过你就是了。”
“信你我还不如去死。”她道。
郁宜舒已经不想管他说什么了,她手上稍微用力。
他也注意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直接抽出身后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当即朝她砸去。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手背当即就被杂志砸打的通红,剪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疼的她直接躬下身。
席鹤词一秒没等,发指眦裂的大步过来,将那剪刀踢远,狠狠将人摁在怀里,真的差点就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