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吃饭。”他找了一路话题就怕被问这个，下车时别提多撒欢，还是高兴过早了。
“好吃吗？”
“好吃。”
“还去吗？”
“不去，死贵！”
“死贵看见菜单可以走人。”
“我不要面子的嘛！”
“带着外面饮料去学校门口饭店就没想过面子？”
“…………”
“担心我？”
“知道你还问，问问问，问个头！”
“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卓越说不上来，顾时好像只要牵扯上顾家就不会有好事，他担心顾时受委屈，担心他被合伙欺负，担心有人暗害他。
“顾家没有好人！”卓越想了想：“上次说在国外被人打进医院，打人的是不是也姓顾？”
顾时被人打的事情，在卓越这里过不去。
顾时手臂一收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卓越。”然后又不吱声了。
“干，干嘛！”
“我也想问问你，你要干嘛？你说我们是朋友，我努力往朋友上靠，可你……我不要你同情。”
“我没有。”
“那做这些是什么意思？”
卓越不说话了。
“卓越，我在喜欢你和远离你之间反复横跳，你别加码，它本来就失重。”
“朋友……不就是要关心的嘛！”
顾时重重喘气，鼻间贴着卓越耳根：“朋友还可以做什么？”
卓越感受到危险无限挣扎一下：“不不不，不可以。”
“嗯？”
“蒜蒜蒜，我吃蒜了！”
顾时脑袋埋在卓越脖颈处低笑，卓越怕痒得缩了缩脖子：“顾时，手疼。”
他的手还被顾时捆在手腕处，顾时松手：“你上去吧，我看着上你去。”
“哦。”卓越这会儿不着急了，慢吞吞把手放在门把上：“那个人是你爷爷？”
“要不请我上去聊？”
“再见！”卓越连电梯都不坐了，把顾时推出去，安全门关的干脆利落。
周一，李树杰办公室，卓越满身戒备推门。
李树杰翘着二郎腿不着急招呼他进门：“适应就进来，不适应走人，别逞强。”
卓越深呼吸又深呼吸，伸手取下脖子里项链，果然如同他上次所说，这次信息素味道明显浓厚。
他往前一步将门关上，信息素味道更浓了。
李树杰观察卓越反应：“放松些，别那么在意。”
银珠被卓越紧拽在手心，比起在意他更紧张。
“想吐吗？”
李树杰起身约卓越在茶几前坐，并把制作的信息素推到他面前：“如果摘掉项链比起时间，更怕突发情况，比如发情的omega，浓度会加倍所以这几次训练我们以浓度为准。”
卓越已经慢慢放松下来，靠着沙发仰着脑袋：“李树杰，我现在这样真的是因为顾时吗？”
答案李树杰早就说过，因为顾时，这是心理问题。
“所以我好奇你们俩发生了什么？”
他这全球百强腺体医生，杰出青年奖，差点折在卓越这里。
“没，发生什么？”
卓越倒是想说，可是顾时总是把那些喜欢不喜欢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对自己起色心，还动手动脚，这哪里有能说的。
“他跟你表白了？！”
“…………”
“你全写在脸上了！”
“没有！”
“到哪步了？”
“…………”
“亲了？”
“…………”
“睡了？”
“你他妈，闭嘴！”
李树杰悠哉悠哉泡茶放在卓越面前：“你急了！”
“…………”
“你呢，喜欢顾神吗？”
“我……”
卓越以为自己不喜欢这三个字会说得很轻易，可这会儿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我……呕……”
卓越熬不住了。
李树杰用盖子扣住信息素瓶颈推开窗子通风。
卓越对着镜子微微拉开些衣领，红疹明显比上次严重些，他故意想延缓些时间果然还是不行。
“五十分钟。”
卓越收拾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李树杰手里拨弄计时钟。
“比上次多二十分钟，平时跟顾神相处可以试着找找信任的感觉。”
信任？
在顾时身上找什么样的信任？
‘哇哦’动漫，王美丽捧着电脑：“老大，这份文件签下字。”
卓越阅览：“马上要过年了，准备一下年会吧。”
‘哇哦’每年年会都准备得有声有色，他们会邀请合作伙伴一起参加。
“嗯，我们已经在商量采办的东西了，今年需要隆重些吗？那个新投资人我们还没见过呢。”
王美丽提醒卓越了，他和文易从签合同后完全没有联系。
“隆重些吧，回头给顾总也递份请帖。”
王美丽原本就把顾时列入邀请嘉宾中：“行，顾总的请帖我直接送他公司，那投资人的请帖……？”
“确定好后都给我吧，我去给。”
“好的。”
王美丽离开办公室，卓越看一眼躺在桌上的手机，顾时说得反复横跳是像现在吗？
喜欢和远离？
顾时要远离自己啊…………
远离…………
妈的，自己为了不让他难受偷偷跑去酒店，吃那么死贵的东西，花了好几万，最后他说要远离自己？
王八蛋！
卓：你还我奶茶！
顾：？
卓越扔掉手机没法接着往下聊。
一小时后，顾时那辆显眼的豪车停在‘哇哦’门口，王美丽明明已经出门来迎接他了，他非得举个手机：“卓总，下来拿奶茶。”
“…………”
他们工作室里的人没有顾时那里多，明明两人就能拎完，王美丽尴尬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卓越走近：“让美丽分一下就好了。”
顾时摇头：“你都在我们公司都亲自发了，也该让我客气一下吧！”
“…………”
谁亲自发了，不是你拉着我亲自发的吗！
王美丽听懂了，她默默后退一步，老大去别家发奶茶了，那肯定要给机会礼尚往来，趁着他俩搬东西，美丽招呼所有人恭候起立。
等顾时和卓越进门，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礼炮砰砰炸开声响，五颜六色的彩条从空中应声而落。
“热烈欢迎，顾总最帅，奶茶最甜！”
卓越在心里深深叹气，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工作室和顾时那个能比吗！
这群人哪个不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
唐果眼冒爱心：“红毯昨天拿去酒店等办年会了，不然现在，高低得铺上，老大要是和顾总走红毯得多帅啊！”
卓越眼看着顾时将奶茶袋子拆开一瓶一个递给他们。
“谢谢顾总，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卓：“…………”
怎么还说起祝福词了？
“谢谢顾总，永远年轻！”
卓：“…………”
过年二十七了哪里年轻了！
“谢谢顾总，早日脱单！”
卓：“…………”
这怎么就跟脱单扯上了？
“谢谢顾总，早日成婚！”
卓：“…………”
这走向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不就喝个奶茶吗？我平时也没少买啊！
“谢谢顾总，谢谢卓总！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卓：“？！？！？！？！”
果然，果然，画风还是照着最偏的驶去了，卓越心里还得感谢他们没有放结婚进行曲！
顾憋住笑意：“借你吉言。”
卓越抬脚向顾时小腿轻轻踢了一下，没想到还能因为奶茶社死第二次。
刚进办公室，卓越接到卓默电话，他撒娇卖萌：“哥～～哥～～你救救我！！”
“什么事？”
“我宠物医院今天搬七七八八杂货，太重了，太重了啊！！！”
在卓默鬼哭狼嚎下，卓越带着顾时前去救援，也不是他想带人，而是某人理直气壮说他在那里有股权。
一辆豪车在宠物医院门口停下，他见卓默撅着屁股趴在箱子上脚尖还时不时戳戳地面。
“等谁呢？”
卓默闻声回头原本竖起的脑袋在看见来人是季里然后又默默趴回箱子，有气无力道：“等我哥。”
“搬箱子啊！”季里然拍拍箱子：“笼子？”
“嗯。”
“叫声哥哥，我帮你！”
卓默嫌弃一脸，他跟季里然这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火锅店门口，卓默觉得这个人好看，第二次卓默家装潢，季里然不让他进工地，两人不欢而散，这第三次季里然在卓默这里好感完全已经败光，太油腻。
“我有哥哥！”
“哎！”
“你他妈！”
“小朋友别骂脏话，不文明。”
卓默捏着拳头见路边卓越车驶来，他两眼一红，眼泪叭叭往下掉。
“你你，你干什么！”季里然瞬间上前安慰也不行，后退一步也不是。
顾时和卓越看着手足无措的季里然和嚎啕大哭的卓默。
卓默指着对面撕心裂肺：“哥哥~~他欺负我！”
季里然：“我没有！”
顾时皱眉显然不太相信自己这位好友，“我真没有！”
卓越拍拍顾时肩膀，自家这位弟弟他心里有数。
“哥哥。”卓默嘴巴翘得依旧能挂灯笼。
卓越搬来一张小凳子让他坐在一旁，低声：“人家是顾时的朋友，你戏收收。”
卓默抬手无辜又可怜的擦擦眼泪和鼻涕，他转向季里然：“你是来给我搬家的吗？”
“搬！搬！”季里然撸起衣袖，经过顾时身边还不忘小声：“这年头小朋友都这么…”
惹不起！
顾时笑笑。
接下来一个小时，卓默像监工一样坐在一边，他还只监工季里然。
“那个箱子你轻点，易碎品。”
“哎哎哎，那放那边，反了反了。”
“大叔你是不是不行啊，那里面就一箱狗粮你都搬不起来。”
季里然终于忍无可忍，将那还没有搬起来的箱子一推：“你喊谁大叔？”
“为了区分你和我哥叫重了，所以只能委屈你做大叔了，你怎么不搬了？不会真的不行搬不动吧！”
要不是顾时和卓越在场，季里然真想给他开辆小黄车，让他知道自己行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自己犯贱在先，不跟小朋友计较！
东西搬至一半，天空突然开始飘雪，卓默直起身子：“下雪了！”
刚进屋的三人停下，季里然累得坐在身边箱子上：“omega的脸和十一月的天，都说变就变。”
卓越和顾时笑了，卓默气哼哼：“我听见有人说我坏话了！”
“你听错了！”季里然赶紧掩示，他算是害怕那位祖宗鳄鱼眼泪了。
白色汽车在顾时豪车后面停下，杨青拿着文件：“顾总，国外那边的合作书发过来了，我没敢耽搁，您先看下。”
雪越下越大，卓默跟着一起搬箱子，杨青见顾时没空也立马跟着动起手来。
没一会儿外面白茫茫一片，卓默从拆散的箱子里找到了电水壶和一次性纸杯：“你们先将就一下，等我这儿弄好了，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今天帮忙。”
他毫不吝啬给季里然也倒上一杯，“呦，不说我欺负你了？”
“谁让你那么欠！”
“嘿，我不就让你叫声哥么！”
“那上次呢？”
“上次？”
“你赶我出门，对我吼那么大声。”
“小祖宗，那是工地，你连个安全帽都没有，我吼你还是我的不对了？”
“哼！”卓默别过头不跟他争。
“喂。”顾时接起电话走向一旁：“什么时候的事？全力抢救，我马上过来！”
顾时声音明显有些慌乱，所有人都看顾时。
“杨青，帮我看下现在有没有去安城机票。”
杨青翻动手机：“顾总，外面下雪飞机停飞。”
顾时着急往外走，卓越拉住他：“你去哪？”
顾时回头，眼眶已经红了，声音嘶哑着：“梁叔好像不行了。”
梁叔，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
“安城离这里很远，你要怎么去？”
“开车。”
“我陪你。”
不管顾时同不同意，卓越今天一定不会放他一个人离开。
杨青打开导航：“高速封路，我们走下面大概十个小时，顾总，雪路不好开，你这样子不适合开车，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季里然拿上外套：“安全第一，我也跟着一起去，轮流开车，顾时，卓越，杨青你们都回家收拾一下，一小时后在顾时家出发，我换一辆七座车，路上睡觉舒服些。”
杨青和季里然驱车离开，卓越不放心顾时幸好来时，自己汽车放在公司，卓默朝卓越喊道：“哥。”
卓越拉过他小声说：“这里一个人实在弄不过来就晚些开业，天气不好早点回家，不要跟方佩佩女士说什么免得她担心。”
卓默点头：“你们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卓越点头和顾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