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几个研究员正在专心致志地操作着技术设备，隔着一扇玻璃谢从意和肖墨站在外面观看。
肖墨说：“以往捣毁过几个它们的据点，但它们还是很快又大批出现了，好像源源不断一样。”
“源源不断？”她转头看向肖墨，“你的意思是它们一直在产生？”
他轻叹道：“不仅如此，而且还越来越强，逐渐向人的样子靠近。”
仿生人过往的表现在谢从意脑中频闪起来，她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一种模仿学习的过程。
仿生人骚扰人类，逼迫他们进步，再从他们身上获得自己没有的东西，用来强化自身。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它们不会对人类赶尽杀绝了。
因为它们需要人类作为自己的“养分”。
这个猜想让谢从意感觉头皮发麻。
难道这就是这个数据世界有这么多人类的原因吗，是系统在操控这一切？
人类对这些有知觉吗？
见她脸色不太对劲，肖墨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谢从意还在琢磨着怎么问比较好。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他表情坦然，似乎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会回避。
她就直接问了：“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还记得当初肖墨明明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在那种情况下怎么都不该存活下来的，可他偏偏安然无恙地到了这个数据世界。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了。”肖墨坦言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之所以能够活着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一个神秘的系统。”
“系统？”谢从意感觉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点点头，接着说：“当时我差点就要死了，在意识迷蒙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它说自己是生存系统，可以帮助我活下去。”
“后来我彻底昏死了，等醒来后就到了这里，那个系统说是它救了我，让我以后就在这里生活。”
“你是说，这个生存系统把你带到这里没有说其他的，就是让你在这里活下去？”谢从意的思绪卡了一瞬，才理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又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没错，不止如此，陈姐……就是基地长，他们跟我的经历是一样的。”
“难道这个基地里所有人都是……”
肖墨点头，“是，所以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也是这样过来的，但你的反应却告诉我，我们是不同的。”
谢从意没有否认，她说：“应该说是有点不同。”
她是绑定了生存游戏系统在进行任务，而肖墨他们遇到的是生存系统，并且不需要做任务，只是让他们换了个世界生活。
看似差不多名字的系统，要求的却完全不一样，不过谢从意认为这要么就是同一个系统，要么就有其他联系，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你指的不同是你最终会离开这里吗？”
起初肖墨也没想到这一层，他单纯就是以为她不喜欢留在基地里，所以才会拒绝他们的挽留，现在看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谢从意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她确实无法久留。
也对，像她这样的人，就算和他们一样要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不会选择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
不知道怎么的，肖墨就觉得她好像是自由的，不会被任何东西拘束。
察觉到了他奇怪的眼神，谢从意也没多想，她的心思还在刚才的话题上，“那之后你们还能联系到系统吗？”
肖墨摇头，“它只出现过一次。”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实验室里忙碌的人影，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两人就静静地在外面等待着，直到一个研究员回头朝肖墨比了个手势，他轻轻颔首示意知道了。
“投放成功了？”谢从意看懂了他们的交流。
“嗯，希望这次能消灭他们。”
她觉得够呛。
跟系统较量计算机病毒，无异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边是能创造庞大数据世界的系统，一边是被系统安排着到这个世界的人类，谁能胜出一目了然。
谢从意也不愿意想的这么悲观，但就肖墨刚才说的那些话，足以证明仿生人和人类的斗争有被操纵的可能性。
虽然不清楚系统的目的，但它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某一边获得胜利。
一旦人类研究出的病毒能有效传播，就会对仿生人造成极大的伤害，系统会眼睁睁地看着仿生人被消灭，还是会插手让它们强大起来再跟人类对抗呢？
答案不言而喻，人类的命运似乎被掌控住了。
“就算这次消灭不了，还可以进行下一次。”谢从意语气淡然而坚定，“人类是代码的创造者，永远不会输给一堆代码和数据。”
肖墨叹道：“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人类太自以为是了，仿生人的成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那你们要认输吗？死在它们手上。”
“当然不。”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不甘心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对手再厉害也只是增加了一些挑战性而已，不怕输就不会输，我更相信人的创造力和毅力。”
说这番话时谢从意眼神很坚决，哪怕想到了背后有系统在推动，她也不认为仿生人会立于不败之地。
从这个世界有了生命体开始，这里就不再是单纯的数据世界了，人类会是最大的变数。
看着她的眼睛，肖墨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
研究院最新研制的计算机病毒已经成功在仿生人群体中产生了效用。
前线侦查的士兵带回了这个好消息，让整个春风基地都为之振奋。
但大家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每日严苛的训练，昼夜不分的实验，基地里的人都在为日后未知的危险做充足准备。
谢从意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成了清闲的那一个。
她偶尔会外出看看其他地方，遇到仿生人还能顺手带一个回去给他们做研究。
随着两边的摩擦升级，人类和仿生人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双方都知道这场斗争还会持续很长时间，而结局是未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