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娘娘的?人好好的,怎么会从轿辇上掉下去?!”
此刻,关雎宫内,宫人们哗哗跪了一地。
元皇脸色阴沉的怒视着他们,周身气势极为可怖。
天知道,当他听到楚令仪从轿辇上摔下来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儿啊!
“朕让你们好生伺候淑妃,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
“来啊,将那几个抬轿辇的太监,还有随侍的宫女,都拉出去,全都杖毙!!!”
帝王一声令下,这些人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咳咳……陛下……”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楚令仪悠悠转醒,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元皇闻声连忙回头握住床上佳人的手,脸上怒气瞬间消散化作点点柔情。
“爱妃,你怎么样?”
“臣妾的肚子、肚子疼……”
楚令仪一脸虚弱,额上冒出细细的薄汗。
元皇一听这话,面色瞬间大变。
“太医!太医呢!”
在一旁恭候许久的年轻太医闻声,立刻来到了楚令仪床前,二人飞快交换一个眼神。
“回陛下,娘娘近来时常梦魇,以及精神不济,今日又骤然受惊,已有小产的征兆。”
“什么?”
元皇一听到‘小产’二字,脸色肉眼可见的一慌。
“不过陛下放心,微臣会开上几服安胎药,之后着急要娘娘安心调养,亦可保龙胎无虞。”
听到这里,元皇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能保住就好,不过,爱妃你近来一直梦魇?怎么之前从未听你同朕说过?”
想到刚才太医的诊断,元皇看向躺在床上虚弱的美人,眼中露出心疼。
“这……本也不是大事,只不过是做了几个梦罢了,臣妾怎可因这样事却叨扰陛下呢?”
女子虚弱又带着丝丝蛊惑的声音传入元皇的耳中,元皇的神色顿时变得痴迷起来,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抽疼起来。
她竟是爱他如此之深!
“娘娘,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一旁的婢子像是隐忍许久似的,突然出声。
“陛下,您有所不知,其实之前娘娘一直睡得很好,但是自从那日在御花园中碰到公主殿下才……”
“春信你在胡说什么?”
原本虚弱的楚令仪闻言,当即开口打断春信的话。
元皇却是看向春信,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你继续说,碰到了公主之后呢?”
“回陛下,娘娘正是那日见过长公主殿下,才开始日日梦魇的!”
“原本奴婢也没有想到公主殿下,可自从我们娘娘怀孕以来,每见一次公主,夜里梦魇就越发严重,甚至、甚至有时候还会碰到一些莫名的意外。”
“之前你啊娘娘不让我们说,其实十日前,娘娘在皇后那碰见公主回来后,就险些从楼梯上滑下去!”
“七日前,娘娘在御花园散心又碰到了公主,结果回来好好用着膳,那碗突然莫名就裂了。”
“还有三日前,娘娘去宝华殿祈福的路上见到了公主,结果刚进了殿内,宝华殿就走水了!”
“还有今日,娘娘也同样是在碰到公主后,才从轿辇上……”
说到这里,春信双目通红,扑通一声朝着元皇就跪了下来。
“陛下,奴婢原也不想恶意揣测,可是每一次娘娘都是在见过公主后,才有了种种不幸,奴婢、奴婢实在无法不多想啊……”
话音落下,大殿顿时一片安静。
坐在床沿上的元皇目光冷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春信,面上喜怒莫测,实则这一刻心中也很是惊疑。
自从他宣布嫡子一事后不久,宫内宫外确实频频状况不断。
先是宫中许多宫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至于死因……
至今也没有查出来。
再来,就是楚妃这边总是遭遇意外。
今日,楚令仪所乘坐的鸾仗忽然毫无征兆的塌了,引得楚令仪当场摔在了地上,险些小产。
难道……阿音是天生和楚妃母子二人犯冲不成?
楚令仪看出元皇纠结,眼睛微微一闪,伸手握住元皇的手。
“陛下,你莫要听春信胡说,春信她是看臣妾难受,关心则乱了……”
“臣妾相信这些只是巧合而已,一切和公主没有关系……”
元皇扭头温柔的拍了拍楚令仪的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善良无比。
明明次次因阿音而遭遇意外,却还为阿音说好话。
“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朕吗?”
“以后睡不好,要记得和朕说,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们的宝宝!”
“至于阿音……”
元皇语气顿了顿。
“今后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见她了,朕也会派人叫她这段时间都呆在自己宫殿里。”
楚令仪闻言,自是乖巧的点点头。
“陛下,最近臣妾在这宫中遇到的意外这么多……臣妾心里也好似害怕的紧。”
“其实,刚才在回宫的路上,走到半道儿那些抬着轿撵的太监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直接松开了手……”
“那样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所以臣妾想,这会不会是宫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
说罢,楚令仪脸上立刻露出害怕的模样的,欲言又止。
“臣妾听说,大元国师擅长占卜,可否让他推演一番?若是能找到症结所在,不仅可以安心,也可化解臣妾与公主之间的误会,还公主一个清白。”
“陛下,您说呢~”
元皇听到这话,目光也是一紧,再看到床上爱妃颤颤发抖的娇躯,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此刻,他只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给她。
淑妃可是最得他欢心的女子,而她腹中孩子更是他眼下唯一的皇子,亦是大元朝未来的储君。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他们更重要的呢?!
不就是请国师算一卦嘛。
那就算!
“好!那朕明日就宣国师入宫!”
楚令仪闻言一脸幸福的依偎在元皇的怀中,眼底飞快闪过一道精光。
……
次日,元皇就宣了国师入宫。
只是不等国师入宫,他就又收到两个坏消息。
“北方蛮夷连夜袭击大元边境,连占三城?”
“南方突发大洪水,其境边五镇九县,均受其害,统计百姓伤亡人数……竟有、竟有十几万人?!!!”
金銮殿内,元皇看着手上的从南北两境收到的八百里急报,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下一刻,他直接将手上的急报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案上。
“嘭——”
“陈家军事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北蛮连占我大元边境三恭贺城池?!!”
“还有南境!那帮官员到底在干什么?维修堤坝的费用不是早就拨下去了吗?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么严重水灾?!!!”
“废物!全是废物!!!”
上方的元皇怒不可遏,下方的众臣瑟瑟发抖,一个个安静如鸡。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殿外传来一声惊叫声。
“放肆!简直放肆!什么东西?敢在殿外喧哗?!!”
本就气极的元皇听到这一声大叫,眉头一皱,目光猛地看向殿外,眼睛就要喷出火来。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就从殿外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一脸惊恐的尖叫道。
“陛陛陛、陛下,外面、天天天天上,有异象出现了啊!!”
此话一出,朝堂众臣乃至元皇都是一惊。
什么?天现异象?!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下一刻,元皇也顾不得生气了,他飞快的从龙椅上下来,与众臣一道走出殿外,抬头朝天上一看。
而就是这一么一看,在场所有人心瞬间沉入谷底……
……
与此同时,揽月殿内。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还有元皇此时的焦躁头大。
在殿内寝室打坐的乔晚晚,通体忽然发出了一阵无声的轰鸣,紧接着一股庞大的灵力从她身体荡漾而出。
而灵气划过之处皆是一震。
同一时间,乔晚晚识海中的渡厄镜周身也被一道金色光晕包裹着。
下一秒,渡厄镜中二大笑声就在乔晚晚的识海中响起。
【讶吼!恭喜主人突破炼气期,我现在感觉我浑身又重新充满了能量!我又行了!】
【我渡厄镜又回来了!哇咔咔咔……】
刚收力的乔晚晚额上不禁留下了三道黑线。
“好啦好啦,我的脑袋都要被你的笑声震破了。”
“更何况,现在你我才只恢复炼气期的实力,这才哪儿到哪儿?”
渡厄镜不好意道。
【嘿嘿,我这不是高兴一时没忍住嘛!】
听着脑中那扭捏的小奶音,乔晚晚她能说什么?
自己绑定的器灵,受着呗!
【咦?主人,就是今天,天上出现异象了!】
乔晚晚闻言双眼微眯,大步踏出殿外。
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漫天飞舞的黄沙像是一刹那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出口似的,不要命的疯狂向揽月殿内汹涌而来。
想要上前来的两个宫女,当即就被这股强劲风,给硬生生吹了回去。
而此刻,乔晚晚的脚下反倒是像是长在了地上一样,面对迎来的强风,她身姿仍旧挺拔,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下一刻,她抬头看向了上空。
只见天上本该光芒万丈的太阳,半面不知何时附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而此时此刻,这面黑色的不明物体还在进一步‘吞噬’着太阳。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因为黑影不断‘吞食’太阳,逐渐变得漆黑起来。
而在距离太阳不远处,一颗太白金星在阴暗天空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刺眼。
不得不说,阴暗的天空、漫天飞舞的黄沙,逐渐黑化的太阳,再加上亮的诡异的太白星……
这场面,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浓浓的不祥之感。
乔晚晚却勾唇一笑,眼中露出一丝兴味。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