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爱华被禾稻苗当众扒皮,好似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突然暴晒在太阳底下,承受着来自众多人鄙夷的目光,一时理智全无,满脸狰狞地冲着禾稻苗扑了过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禾稻苗给撕了。
禾稻苗又不是个木头,会站在原地任由郑爱华打,她又将身旁大娘手中的扁担抢过来往郑爱华身上打。
贺春生跨步上前把郑爱华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
田翠花则上前假装拉架偷摸掐郑爱华,嘴里嚷道:“郑知青,你的坏心思不就是被人知道了吗?知道就知道,你怎么打人呢!”
郑爱华挣扎不得,肩上挨了一扁担,又听到田翠花的话,顿觉气血上涌,差点儿吐出血来!
到底是谁在打人!
还有禾稻苗和田翠花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田翠花几人如此明晃晃地偏帮禾稻苗!
田翠花要是知道郑爱华心中的疑问,一定会冲她翻一个白眼。
这不是明摆着吗?他们家是帮亲不帮理,禾稻苗都已经是自己人了,他们当然不能任由外人欺负她!
郑爱华被打得嗷嗷叫,不管不顾地大骂起了禾稻苗、田翠花。
这下可好,田翠花原本是暗搓搓地掐郑爱华,直接不再掩饰了,对着郑爱华又掐又拧:“这下不装了,都敢骂老娘了!”
郑爱华好歹是知青院里的人,见她被按着打,周边的几个知青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拉架。
他们一拉架,大娘们也连忙上前去拉架——主要是去拉这几个知青!
这些大娘可不管禾稻苗和郑爱华如何打,但田翠花可是他们大队的人,郑爱华骂她,就活该被收拾。
郑爱华疯了一般咒骂禾稻苗和田翠花,田翠花的几个儿媳妇离得远,直到这个时候才赶过来凑热闹。
她们刚走近就听到了自家婆婆被人骂,心里一突,加快了脚步冲到人群中,挤开了站在她们前头的人,这才发现是知青院里的郑爱华在骂她们婆婆,当即撸起了袖子上前冲着郑爱华打了起来。
禾稻苗这具身体很虚弱,她打了几下郑爱华后,终究还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了。
田翠花见禾稻苗晕过去后,扯着大嗓门大嚷道:“啊啊啊——郑知青把禾知青给打晕了——”
压根儿就没碰到禾稻苗一根毛的郑爱华闻言,一口气上不来也华丽丽地晕过去了。
“都别打了!别打了!”沈满仓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扯着大嗓门怒吼道。
他没好气地瞪着贺老栓,也不知道管管自家媳妇和儿媳妇,俩知青的事,她们瞎掺和什么啊!
禾稻苗和郑爱华都晕过去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贺春生连忙去掐禾稻苗的人中,禾稻苗痛得悠悠转醒。
她醒来后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贺春生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虚弱道:“我没事,应该是低血糖,吃点糖就没事了!”
禾稻苗得了原身从小到大的记忆,知道原身从小到大身体不好,时不时晕倒是身体有些亏空,营养不良,有些贫血,还有低血糖,小毛病不少,大问题没有。
只要不操劳,吃得好补上身体的亏空,不用像书中的原身那样干着繁重的农活,又被沈赖子家暴,经历流产,应该能以一格电撑很久——毕竟她可是知道不少病殃殃的人活得很长寿。
但要是真像队里的其他人一样起早贪黑地干农活,估计一格电的电量撑不到几年后的高考。
也是这具身体的缘故,她才在穿越之初就决定和贺春生结婚,到时候就能跟着他去随军,不用下地干农活了。
而经过今天的各种事,她更加觉得选择和贺春生结婚是件正确的事。
不仅贺春生会勇于承担责任,会在她遇上事时偏向于她,更难能可贵的事,就连田翠花他们也是明晃晃地偏袒于她。
贺春生听到禾稻苗是低血糖晕倒,需要吃糖,有些后悔没有买糖了。
就在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拿着一颗糖塞到了禾稻苗的嘴里:“给!”
禾稻苗下意识地嚼着口中的水果糖,整个口腔瞬间充满了甜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张白皙又精致的小脸上,眉眼弯弯:“谢谢方知青!”
给她糖的正是书中的女主方简柠。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女主,她的目光忍不住在女主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女主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气质清雅,好似一株青莲般亭亭玉立,吸人眼球。
书中提到女主外表看似清冷疏离,但内心实则纯粹善良。
很多女主的形象不像书中所描绘的那样伟光正,但禾稻苗第一次与女主接触,却是能感受到女主的善意。
她冲着方简柠抿嘴一笑:“谢谢你,方知青!”
方简柠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贺出生将禾稻苗抱起往知青院走去。
“哎!翠花,你家老四竟然抱禾知青!”有几个大娘凑到田翠花身旁嘀咕着。
“你们没看到禾知青都晕过去了吗?”田翠花有些担心禾稻苗的身体,也跟了上去。
她的几个儿媳妇倒是也想跟上去看热闹却被她吼回去煮饭。
郑爱华则是被人扇了两个巴掌给扇醒的,女知青力气小,一个人背不动她也抱不动她,只好出来四个女知青像抬猪一样抓着她的手和脚把她给抬回知青院的。
郑爱华:同样是晕倒,为什么待遇不一样!委屈,想哭!
禾稻苗被送回知青院后,很快就入睡了,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贺春生也早已回去了。
方简柠端着一碗鸡蛋红糖水递给了她:“这是刚刚田大娘送过来的,我一直放在锅里温着,你这会儿醒了,赶紧喝了!”
“谢谢!”禾稻苗接过了碗慢慢喝了起来。
郑爱华躺在床上听到禾稻苗的声音,气得转过身拉过被单往脑袋上一猛,小声地哭泣着。
坐在郑爱华床边的卫晓红扯了扯她的被子,没能扯动。
她转过头瞪向了禾稻苗:“禾稻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平时爱华对你多好啊,你今天又是怎么对她的?”
她一向和郑爱华走得近,刚刚禾稻苗手撕郑爱华时,她不在现场,等回到知青院后才发现郑爱华被打得脸上都肿了起来,她询问过郑爱华后才知道是被禾稻苗打的。
这会儿一见禾稻苗醒了,当即要替郑爱华讨公道。
“她对我好?她怎么对我好啊?除了嘴上说说外,她有送我东西吗?有帮我干活吗?反而是我送了她一些东西,还帮她干过活了!”禾稻苗可不是原身,受了委屈只会忍着。
屋里的女知青们一听,细想之前两人的相处,确实如禾稻苗所言。
卫晓红:“郑爱华昨天晚上一直在找你?”
“然后对外宣传我逃跑了,等今天看到我第一眼时,又是说我夜不归宿,又是说我身上的衣服换了是被人欺负了,使劲儿给我泼脏水!”
卫晓红想说些什么,离她最近的张淑芬把她拉到一旁,告诉她刚刚禾稻苗在外面把郑淑芬皮揭下来的事!
卫晓红闻言不想相信禾稻苗所说的,但想到屋里其他人刚刚对郑爱华疏远的态度,她内心又有些动摇了,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郑爱华就是有错,你也不该在外面说,队里的人怎么看我们,一定觉得我们知青不团结!”
禾稻苗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