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的时候不听,她还给了最后一个机会,人家也不领情,也不派人前来,显然就是认为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
但事实上呢,他做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起码,在她的眼里,裕亲王做的这个决定,那是大错特错!
待她回到营地,甚至还收到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就这么干看着,看着他们到底能有什么罪名。
至于她,她自然也是有错的,于是乎,她先众人一步写了奏折,还让人快马送到京城。
待到当日傍晚,京中再次送来消息,康熙认为此役至关重要,怒其贻误战机,断不宽恕。
八月十五日,济隆等人携噶尔丹誓书至,表示不敢再犯喀尔喀。
人家都已经逃走了,如今还带了说和的人前来,都到如今这个情况了,纵然他们想打,那也没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康熙也只好敕谕:“若再违誓言,妄行劫夺生事,朕厉兵秣马,现俱整备,必务穷讨,断不中止!”
谁都知道噶尔丹为人狡诈,因此,康熙还下旨,让众人必须做好善后军务,以防万一有变。
于是,自八月十九日至二十五日,全面布置撤军事宜。
这一次出征噶尔丹算是以失败告终,至少,在达哈苏看来是这个样子。
而噶尔丹此人野心勃勃,此次放虎归山,往后定然大小祸事不断,想来,这出征噶尔丹的机会还有的是。
佟国纲在此次出征中“战死”,康熙命额驸尚之隆等往迎其灵柩。
待大军回到京城,达哈苏又有了一个新差事,他带着三阿哥和四阿哥等人亲迎佟国纲灵柩。
还带着康熙给的赏赐前来,赐银五千两,祭四坛,谥忠勇;亲书碑文,颇多褒扬。
达哈苏是知晓内部的全过程,在她看来,这所谓的褒扬也是讽刺意味满满。
同年十月初六,康熙还下旨命人增兵大同、宣府、古北口、张家口等处,以防噶尔丹。
在达哈苏将请罪折子送往京城期间,她还让人打听了一下裕亲王等人都在做什么,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样,这些人竟然就真的这么踏实地在这里待着,准备等旨意传来,然后再回京。
知道这事儿后,达哈苏直接就笑了出来。
虽说她不是在皇家长大的,但嫁到皇家这几年,她也看明白许多事情。
她着实想不通,这裕亲王出身皇家,又在宫里长大,都快当玛法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的天真呢?
她这个全程看见过的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让其他人怎么想呢?
鉴于大家都这么无所谓,那达哈苏也懒得再做些什么,索性大家都等着旨意传来吧。
就这样,当月末的时候,大家终于启程回京。
达哈苏依旧无所谓的样子,这倒是让裕亲王心里有些生气,期间倒也有其他官员朝她跟前凑,不过达哈苏都以自己年轻、不懂事、没什么见识为理由,全都挡了回去。
这些人想在她跟前套话,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一个人都不想理,就算是明珠她也一样对待,本来嘛,大家都觉得大阿哥和明珠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这大阿哥和明珠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一致对外。
其实,这倒不是做给大家看的,达哈苏主要是想让康熙能够看到这一出。
她可是要坚定不移忠心皇上的,谁也别想让她在皇上跟前出乱子。
待到大军回京时,康熙直接命出征诸王和众大臣在朝阳门外听勘。
议政王大臣、郡王鄂扎等奏裕亲王在乌兰布通之战中的种种过失。
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康熙下旨切责裕亲王大误军机,命裕亲王、恭亲王罢议政,罚俸三年,撤去裕亲王三佐领;简亲王罚俸三年;
佟国维、索额图、明珠等人俱罢议政,与阿密达、彭春等人各降四级留任;革职查努喀;叙录火器营左翼战功。
听着康熙在上头说着这些事情,达哈苏还在心里想,这会不会有她的事情呢?
可左等右等,她都没有等到康熙开口提的。
可越是这样,达哈苏这心里就越是担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说她,那是不是要私下里训斥她呢?
这样一想,达哈苏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这要是被叫到乾清宫内,她说什么都要先跪地请罪。
别管是不是自己的错,将噶尔丹放走这事儿本身就是错,与其为自己辩解,倒不如先认下罪责。
说不定,对方瞧着你认错的态度良好,这心里反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再者说来,她也不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也带人去追噶尔丹了,只是去的有些晚了,再加上噶尔丹老奸巨猾,还想出那样的法子,最后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逃走。
……
庆贝勒府
达哈苏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回来,她现在就想好好地沐浴一番,其他的什么都不想。
但是吧,一直留在府上的大阿哥早就迫不及待了。
原先在前线,大阿哥他也不敢往前线送信件之类的,万一这些事情被人知道了,那多不好啊,因此他也只能暂且忍耐着。
可这场仗打的时间着实有些长了,眼瞅着恬恬都要满两周岁了,这才结束,他现在想问的话有一箩筐呢,哪里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达哈苏。
只不过,这一次达哈苏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先回正院,莺时见状也会意地离开。
这主子爷都做了决定了,再纠缠下去也落不到什么好,何况主子爷又不是不来正院,不过是早一会儿和晚一会儿的功夫,着什么急呢?
可着急的大有人在!
“爷不过来?”看着莺时没有将人给请回来,大阿哥的语气也有些严肃。
莺时轻声说:“福晋,您别着急,主子爷行军打仗这么长时间了,身上肯定不舒服,等主子爷从前院沐浴过后,定然还是会先来咱们正院的!”
“这正院又不是不能沐浴,她就非要去前院?”大阿哥高声着。
莺时不吭声了,她能说什么呢?
那头是主子,这头也是主子,她这个当奴才的夹在中间,那肯定是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