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出去后,老范和老范妻子坐在房间的最角落,低声地说着什么,老范妻子的脸上也是难得喜悦的表情。
雷宝泉在桌上依然招呼着大家:“来,你们吃,让他们聊一会儿。”
“雷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范茜有点似懂非懂,刚刚母亲的意思似乎是说这个叫金国的年轻人,是自己的父亲。
“呃......这个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会信,但是没关系,你信叔的,不会有事,等之后你再问你妈妈吧。”雷宝泉相信老范妻子一定能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老黄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一边是疑惑不解的范家女儿,一边是若无其事的雷宝泉等人,他在中间好像哪边都不是,似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白。”老黄凑到李白身边小声叫道。
“怎么了舅舅?”李白看向他。
“刚才......有谁来了吗?”老黄问道。
李白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没有啊。”
“嗯?那刚才你那样......然后那个大爷又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最后这老范媳妇儿还跑到那边抱着小金不撒手,这到底什么情况?”老黄看着老范妻子和金国在那边亲密的样子,简直大跌眼镜。
李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差点笑出来,赶紧咳嗽一声,对老黄说道:“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具体的情况你还是问雷叔吧,他也许能给你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你们几个每天奇奇怪怪地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总是弄出这样的事出来?”老黄想不通。
李白冲老黄憨憨笑了一声,道:“舅舅,我也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李白忽然听到门外又一声锣声响起,接着李大爷开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角落里的夫妇俩,大声叫道:“怎么样?说好了吧?人家等了挺长时间,我也不好意思再拖了。”
老范赶紧站起,和妻子一起走到李大爷面前。
“老先生,谢谢您。”老范由衷地说道。
“是啊,老先生,谢谢您,能让我最后还能和我家老范说上话,我也没有遗憾了。”老范妻子连连鞠躬。
李大爷笑着摆摆手,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道:“这是干啥吗?都是宝泉的朋友,那就都是自己人,再说我也不能白来蹭人家一顿饭啊。行,既然说完了,就快上路吧,人家说了,你之前行了善积了德,到了那边不会难过的。”
老范妻子一听,比老范还要高兴,高兴地对老范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受罪的人,老范,到了那边好好的。”
老范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妻子的手。然后他转头看向雷宝泉,后者冲他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样?哥们儿最后也没亏待你吧?”
老范一把将雷宝泉抱住,深情地说了一声:“谢谢,兄弟。”
雷宝泉笑着,他提醒自己不要哭出来,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离别的方式应该是笑着面对彼此。
老范和雷宝泉道别后,又转向老黄,老黄依旧在状况之外,见金国红肿着眼睛朝自己走过来,慌乱地看了看其他人。
“老黄,好兄弟,虽然你没认出我来,但是你和宝泉都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谢谢你以前那么照顾我。”说着,老范还是给了老黄一个拥抱。
老黄瞪着眼睛看着老范一言不发,似乎是惊讶,又或是困惑。
最后,老范走到自己女儿和女婿的面前。
“茜茜,你父亲托我给你带个话,他很对不起你,他也不想让你成为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可是他也没办法。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有人能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现在他也如愿了。”老范看了看范茜的丈夫,“保重。”
老范刚一转身,范茜就说道:“你是爸爸吧?”
老范一愣,随着大家的目光转头看向范茜。
范茜眼中噙着泪,咬着嘴唇,似乎强忍着心中的感情:“你就是我爸爸吧?”
老范全身颤抖,他很欣慰自己的女儿在最后时刻认出了自己,或者她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在这是她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一点都不怨你,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特别特别想你,但是我知道你回不来了,爸爸,能再叫你一声爸爸,我也没有遗憾了。”范茜说着,走上前去,轻轻给了老范一个拥抱。
老范无声地流着泪,情绪已经来到了顶点。
“好啦好啦,真的要晚了,大家就此别过吧。”李大爷站在门口洒脱地说道,说完悄悄转身将眼角的泪擦掉。
老范最后又将面前的所有人看了一遍,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缓缓转身往外走。
“你是......老范?!”当所有人都要目送老范离开时,老黄后知后觉地惊讶道。
老范稍稍站住脚,回头笑着说:“老弟,你的反应还是这么慢。”
最后的一句话,带着调侃,带着不舍,带着对这世间眷恋的感情,一句过后,就此不再。
李大爷拉开门,朝着门外轻轻喊了一句:“谢谢两位了,回去给你们送些好酒。”
金国一只脚刚刚迈出包间的门,忽然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向前倒了过去。好在李大爷像是提前知晓了一样,一把扶住他,雷宝泉和李白反应过来,赶紧上去帮忙。
老范妻子和范茜夫妇也上前帮忙,李大爷示意大家把金国抬回包间,一边冲着门外摆手:“走吧,走吧,没事,我会替你谢谢他的。”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金国抬到边上的沙发上,老范妻子关切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这是正常的,被上了身,意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李大爷笑道。
大家这才算松了口气。
“接着吃吧。”李大爷见一桌子的菜几乎没人动,自己又坐回原位吃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坐了回来,老范一家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无法自拔,范茜也和母亲一直在说着刚才的事情。
老黄拉过雷宝泉,表情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说道:“宝泉,我刚才喝多了吗?我怎么好像感觉小金变成了老范的样子!”
“你喝了多少?”雷宝泉问道。
“我......就喝了两口啊。”老黄自己也纳闷。
雷宝泉一笑,说:“老黄,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局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