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沈多多不是没想过搬出防风家,可便宜娘不愿意走,而且防风家主也不会让他们走,庶子再不受重视,可还没成年,成年之后再分府,沈多多也就歇了心思。
沈多多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没有染上赌博欠下巨额债务,也没有被迫背井离乡去极北之地寻觅冰晶,所有的一切都偏离的原本的轨迹,原着中的剧情也不会再发生,可今日沈多多总是梦魇,梦到他去了极北之地,见到了相柳,梦中的相柳面容及声音都很模糊,他看到自己趴在地上,面目被冻成紫色,手中紧紧抓着相柳白色衣摆,声音嘶哑着不断献祭自己,只求对方能照顾自己体弱的母亲,他想阻止嘶声呐喊;“不行,不可以,防风邶,你死了我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你呀!”他的呐喊没有用,站在旁边的沈多多眼睁睁看着相柳吸干防风邶的灵力和灵血,却动也不能动,他就只能瞪大眼睛,想看清相柳的面容,可是每次都要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间从梦中惊醒,看过众多穿越小说的他,想着也许是因为他这个变数改变了剧情,本世界的规则在提醒催促他该去做正事了,可他就不管,去了极北之地只有死路一条,他就不去。
沈多多尽量不把这梦当回事,他以为只要不去做,不去管,就不会推动剧情,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某日,便宜娘亲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晕倒了,沈多多请了很多医生都无法确定得了什么病,直到一位面目清秀的医师站在他面前,他才明白一切。
只几日时间,便宜娘变得形容枯槁,仿佛娇嫩的花朵一碰就碎,沈多多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他把所有称得上名号的医师都请来了,不惜暴露财富的危险,没有一个能明确告诉他,便宜娘到底得了什么病。
此时,三妹防风意映带着一位医师前来拜访。
“二哥,这是我朋友辰荣馨悦介绍的医师。”防风意映指着身后的男子说:“姜医师从出师开始就四处游历,在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我好不容易寻到他的………”七岁的防风意映很怕防风邶不同意江湖医师医治姨娘,一见到防风邶就着急的说明情况。
沈多多对三妹痞笑一下,暗中观察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面白唇红,留了两撇八字胡,眼神坚定,身量纤细,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多谢三妹,你找的人我放心。”言外之意,如果是别人找的,他不一定会用,但她找的,他一定会用。
防风意映内心欣喜,面露不显,但眼神里透露出的愉悦还是出卖了她,年龄还是嫩了些,“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结果让下人来禀报。”
沈多多看着离去的防风意映,他对这个三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这个家里,除了便宜娘,也就这个三妹最在乎亲情了,想到这里,沈多多心内一阵唏嘘,多好的姑娘,才七岁,正是喜欢玩闹的年纪,却让防风家养成了无趣的大家闺秀。
沈多多带着江湖医师转身回屋,姜医师把完脉,起身对防风邶拱手一句:“邶公子,请细聊。”眼睛紧盯着沈多多,眼神中尽是势在必得。
沈多多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只一眼便知江湖医师有话与他单独说,挥手屏退下人的同时,心中已有计较。
沈多多随意的坐在茶桌前,倒了杯茶水,沉着脸边饮边道:“不知道我那单纯的三妹知道姜医师的真实目的吗?”
姜医师听出沈多多话中的警告,一笑,随即与沈多多对坐:“以在下看来,邶公子并不像传闻中的浪荡不羁呀,不知道峥公子知道邶公子如此聪慧,年纪轻轻就能以己之力开了间酒楼,会不会…………”
剩下的话姜医师不是说,但威胁意味十足,你不配合,我就把你的事情抖搂给防风峥。
沈多多已经大概猜到对方的身份了,要么是洪江派来的,要么是辰荣熠派来的,他更倾向于后者,他可是忠实的相柳粉,相柳的人品他信得过,他效忠的人,就算不是善良的好人,但也不会是拿无辜之人做下作之事的人。
沈多多不清楚对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其他事情,如果只是酒楼的事情,充其量只会让防风峥对他起了戒备之心而已,并不会构成要命的威胁,可杀手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他那个好大哥肯定留不下他,而他现在的实力自身难保,更何况保护病弱的母亲,但气势不能输,双方对峙要得就是气势,看哪方稳得住就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沈多多嘴角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谁先忍不住败下阵来。
一盏茶后,对方泄了气先开口:“你母亲的病需要邶公子配合才能好呀!”
沈多多就知道对方肯定会拿便宜娘威胁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着急,看来辰荣残军的情况不容乐观呀!
沈多多继续喝茶不语。
姜医师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请邶公子去极北之地,帮我找一人,不,确切的说是找一只九头蛇妖。”
想法得到认证,沈多多内心想骂天一万遍你大爷,他以为他不理会这些,只要安安分分的生活就没事了,结果还是换了个方式让他去送死。
“不去,那里不是人类和神族能待的地方,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沈多多干净利落的拒绝。
姜医师抬手一转,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沈多多阴沉着脸,作为杀手的杀意不自觉的锁定对方,紧盯着姜医师的手,却又不敢动作,怕姜医师再有动作,害了便宜娘的性命。
姜医师绷紧身体,军队出身的他对危险本就敏感,只是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烈的杀意,也是,出生在杀手起家的防风氏族中,太弱了只有被啃噬殆尽的结局。
“你母亲中的是辰荣一种特制毒药,无色无味无形,除了服用解药,无可解。”
沈多多攥紧拳头,好不喜欢这种被威胁却又无力反击的感觉,好想杀了对方,转头看向脸色死灰的母亲,攥紧的拳头松开又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