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抓紧时间把锅碗瓢盆收拾了,趁着咱娘还没找到咱爹的红服,搞完了接着讲。”初嗑着瓜子笑靥如花,身旁坐着半边身子布满鳞片的阿一。
二人紧靠着坐在一张长凳上,三四米外是正在碎碎念的汉阳三人。
“阿一,等我爹醒了之后咱们再举行婚礼好吗?”初随手将瓜子皮丢到地上,用自己认为很是亲昵的动作一巴掌拍在阿一的肩头。
对此,阿一更像是个小媳妇般羞涩的点了点头。
两情相悦的二人从未有过独处时光,如今能在家人的见证下互表情愫也算不错了。
不过,这一幕的出现也让正在灶台旁操劳的汉阳三人气不打一处来。
“啪!”汉阳一把将沾满油水的抹布甩到了震星脸上,紧接着一口痰啐出后埋怨道:“他娘的!爹活着的时候她欺负我,爹死的时候她欺负我,爹半死不活不在家的时候她他娘还欺负我!我要这爹有何用!”
“晦气阳,有本事上去揍她啊,拿我老弟撒什么气?”一旁的羞月在震星动手之前抢过抹布,将其更加大力的甩到了汉阳脸上。
随后,便是鸡飞狗跳伴着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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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说到哪儿了?这踏马瓜子儿是淡的,正经人谁他娘吃淡瓜子儿?”汉阳一脸嫌弃的将瓜子放到了一脸懵逼的震星手里,紧而又道:“继续说这他妈的淡瓜子儿…不对,说这大姐自从看到全家成为酒席之后,那家伙…”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白了眼搭话的羞月,汉阳嗤笑一声后继续道:“牛马,纯纯牛马!大姐当时的境界本就差人家一线,哪怕她天纵奇才随随便便就能越境杀人,可心神受创之下实力是百不存一,去哪儿搞鞭炮。大姐当时根本无心对敌,而是在拼命的收集咱们的魂魄。”
“结果是成了吧?”
汉阳这次不仅白了眼二次搭话的羞月,还一个三角固锁住了羞月的脖颈,让其暂时无法插嘴。
“你个多嘴的家伙不仅冒昧,还蠢得不行,就不能等老子说完了再呛声嘛?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指定将你就地打杀!”汉阳没好气的弹了羞月几个脑瓜崩,引得其他人笑声连连。
在经过一番追逐打闹后,汉阳还是嗑起了淡瓜子。
当然了,是从二脸懵逼的震星手里抢的。
“当时除了母亲的魂魄已经消散之外,其他人的魂魄都收集完了,也怨阿阳从小就运气差,在大姐逃跑的时候挨了一记灵魂类术法攻击,不偏不倚的击穿了大姐的魂魄,刚刚好打中阿阳,他差点就复活无望了!”
说到这,故事也就差不多了,该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此也都了解了。
后来的故事其实任谁觉得都有些俗套,不过汉阳为了照顾弟弟妹妹,还是以极其精简的叙述方式将后面的故事梳理了一番。
“大姐后来渐渐牛逼了,咱们也就逐个复活了。可咱爹始终没忘了咱娘,不仅性子越变越古怪,这执念也是越来越重。为了将咱娘复活,他是狠心撇下你们两个年幼的拖油瓶,留给我一个杀猪的学徒抚养你们!”
“这里我们也记得,要不是大姐放弃修行回家照顾咱们,咱们怕是早就死在那些坏心的邻里手中了。”羞月难得插话插的很合时宜,因为汉阳实在不想讲下去了。
“就到这吧,大姐?”汉阳半抬右手紧紧一握,整个幻境停止运转。
“还不够,他们两个还没醒,你带过来的人也没听够。”初看了眼不曾对自己转移视线的阿一,又指了指汉阳空荡荡的头顶,随后看向震星二人道:“接着说吧!你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妹妹以幻境之身送走咱娘吧?”
“行吧!”汉阳打了个响指,幻境恢复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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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就长话短说,你们要是醒不过来或者不愿意醒的话,那我只能动手了!”在震星和羞月的不解中,汉阳一边揉拳一边道:“咱爹为了将咱娘复活,凭借自己那稀烂到连成为超凡都不可能的资质广寻山门、遍踏秘境,终于从逢人就拜的山下凡人成长为一条山上会舔人的狗!”
“不过他也算没白忙活,至少咱娘也复活了,至少在今天之前,因为明天咱爹就会在战场上发现了一个可以让咱娘彻底告别死亡威胁的好东西。”
听到这里,震星与羞月的眼睛瞬间失焦,只听两人异口同声道:“沉界石与浮世珠的原体。”
“对,没错!”汉阳有些期待的回答完之后,并没有看到弟妹两人真魂回归的迹象,只得吐掉口中的瓜子皮继续道:“福祸相依嘛!那玩意儿咱爹肯定是把握不住,所以结果就是咱娘彻底没了,没的干干净净,你俩又死了,我也又死了。”
看着身形开始迷幻的羞月与震星,汉阳有些不放心,正要向初确认一番,便见到初向他摆了摆手示意其暂时别说话。
只见初深吸一口气后颤声道:“我没死,咱爹也没死,所以一切又得重来一遍。但是这次无论咱爹如何求人舔人,都得不到将娘复活的办法,哪怕是曾经主宰这片大陆的最强者,连他都说世界上从没有过这号人。”
“所以…”初只说了两个字,就被震星和羞月齐声打断。
“所以咱爹疯了,他想尽一切办法想将这个忘记咱娘的世界毁掉,可后来的他却发现世界是那么大,没有尽头的海洋之上还有很多很多个大陆,多到比他思念咱娘的次数还要多。”
当熟悉的哭泣声从弟弟妹妹那里传来,汉阳赶紧站起身来到他二人一旁,先是将二人起伏的心情安抚之后,又帮着两人整了整衣衫。
最后兄妹三人站的笔挺,旁边是互挽胳膊的初和阿一。
只听“咯吱”一声房门打开,面有两道干涸泪痕的女人手捧一团红布包走了出来。
头戴碧玉珠钗,耳挂镀金银环。
身穿百花喜服,脚踏纹梅绣鞋。
——
“阿初,这是你爹在你出生那年便为你绣好的嫁衣。过几日等你爹归来,娘亲手为你穿上嫁衣送你出嫁。”女人小心翼翼的将红布包递到初的身前。
可此时的初听到母亲的话之后,怔怔的盯着被推到胸前的红布包一阵泪酸不止。
“娘,我明明记得这你缝制的呀!难道我记错了?”
“怎么可能是我缝制的,娘打小就穿的粗布麻衣,家里更是穷到一根绣花针都买不起,我这缝衣纳线的功夫虽说师承你爹,可让为娘缝制一件嫁衣这不是难为我吗?”女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匆忙将红布包推过去之后又返回了屋内。
等她再出来时,脸上挂满了自豪,怀中又多了三个红布包。
“瞧瞧,阿阳他们都有咧。这都是你爹缝制的嫁衣和喜服,你爹能耐吧?他总念叨什么无需等你们长大成人再量尺寸,还常说他这个当爹的只用动动脑子就知道自己的儿女们将来会长成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