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瓷眨了眨眼,连忙起来。
没去外面漱洗,就在小厕所里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等她出门一看,都惊呆了。
她家那不小的院子竟然已经挤满了人,像过年一样人声鼎沸。
她奶则喜气洋洋的指挥着六个哥哥在搬东西。
“来来来,往这里搬,哎呦,小三子,你可当心点,这可是金贵的东西,要是碰掉了漆我扒了你的皮!”
话音刚落,引来村里人一阵的惊呼。
“妈呀,婶子,这是缝纫机吧?”
“我的老天,咱们村里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彩礼送缝纫机的。”
“我听说一部缝纫机得到一两百块钱不说,还得要十几张工业券呢。”
村里的婶子们议论纷纷,眼珠子都红了。
这年头只要是女人基本都会手工活,缝纫机对村里的婶子嫂子来说,吸引力不要太大了。
顾奶奶眉开眼笑:“可不是缝纫机嘛,我都说我家宝儿不会做针线活了,但人小周不听啊,说别人有的我家宝儿也必须有,瞧瞧非得买个缝纫机来,这不是浪费钱么?”
朱婶子笑着溜须:“可不怎么滴,宝儿那小手嫩得跟青葱似的,哪是做针线活的手呀,不过小周要送那是小周的心意,说明小周是多么的中意宝儿呢。”
“哈哈哈……”
顾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有人说酸话了:“宝儿不会用,宝儿不还有六个哥哥么?哪个哥哥娶妻都可以用这台缝纫机当聘礼了。”
这话一说,众人的心思百转。
以前看不上顾家六个兄弟,一来是穷,二来是顾家的人又懒又馋还无赖。
但现在不一样了,顾宝儿嫁给军官了,那顾家就等于改换门庭了。
以后家里的孩子要当个兵什么的,不是有机会走后门了么?
还有就是如果把一台缝纫机当聘礼的话,他们家的闺女也不是不可以嫁过来的。
顾奶奶见他们一个个算计的样子,冷笑了笑:“你们说啥呢?这是我家宝儿的彩礼,不管宝儿会不会用都得给她带回婆家去,哪怕当个摆设也行!我们顾家又不是卖闺女的,还拿闺女的彩礼当男娃子的聘礼,这种人我们顾家可丢不起!”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腹诽。
你们顾家一家子无赖,还有什么脸面可丢的?
不过到底打消了这主意。
毕竟顾家宠顾宝儿那是有目共睹的,那会顾宝儿还是傻子时就宠得跟心尖尖似的,现在顾宝儿好了,还不知道怎么宠呢。
再看看顾宝儿的几个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一把年纪不想着娶媳妇,还把妹妹当心肝宠,真是有病!
这时又有人惊呼:“快,快看,顾老四从车上抬下来的是不是自行车?”
“哪呢?哪呢?给我看看!”
院子里的人闻声又冲向门口。
顾河声如洪钟,喜气洋洋:“让一让,让一让,你们倒是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别堵门口了,要是蹭坏了我家宝的自行车,我可让你们赔啊。”
话音一落,村里人如潮水般散了开来,给顾河让出一条路。
顾河雄纠纠气昂昂地推着一部崭新的粉红色自行车进来了。
村民又是一阵的惊呼。
宋婶子大惊小怪道:“我的妈耶,这自行车也太好看了吧,还是粉红色的!这颜色这么好看,咋弄出来的呀!我还从来没看到过粉红色的自行车呢!”
李婶子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别说你没看到过,我也没看到过,不过嫂子,你看这自行车咋跟咱们村长的不一样呢?咱村长的那部比这部大,而且前头还是横梁,横梁比这斜梁好,能挂不少东西呢。”
这时有人说了:“李婶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咱村长那部是二八大杠,那是男式的,这部是女式的,别看是女式的,价格一点也不便,而且就这颜色,还得比村长那部贵出十块钱去!”
“啥?就这还得贵出十块钱去?都没村长的实用啊。”
“自行车是用来骑人的,又不是装货的,要实用干啥?人家这是给顾宝儿骑着玩的,你看顾宝儿那小细胳膊小细腿是能用自行车扛东西的人么?”
“这倒也是,哎呀,宝儿可真是有福气,居然找了个这么疼她的男人。”
这次不但女的围在了自行车边上,就算是男的也围了起来。
这年头有一部自行车就等于有一部凯迪拉克!
是个男人都喜欢车啊,就算是女式的也不妨碍他们的喜欢。
就在众人羡慕嫉妒恨地围着缝纫机和自行车说笑时,又听人叫了起来。
“哎呦,你们看,你们看,顾江手里那匣子是什么玩意啊?咋还装了两个大钮扣了呢。”
“啥两个大钮扣呀?那是收音机!收音机知道不?就是那一开就会响的玩意!老贵了!”
“啊?收音机?我的老天啊,给了缝纫机还给自行车,给了自行车还给收音机,这不得凑成三转一响了么?那可比城里人的彩礼都多了。”
“秦婶子你会不会算账啊,这哪是三转一响,才两转一响呢,还差一转。”
“来了来了,还有一转来了!”
顾海乐得见牙不见眼,抱着一台电扇就冲了进来。
把电扇往桌上一放,一拍电扇,豪气冲天:“看到没?这是第三转。”
“顾海,这是啥啊?”
陈盼弟好奇的围着电扇转了几圈,问。
顾海抹了把头上的汗,激动道:“三婶,这是电扇!”
“我勒个娘唉,居然还送了电扇!我在市里看到过。我的妈呀,这周同志也太大手笔了吧,居然还送电扇!”
“电扇是干啥的啊?用电扇人耳光?这是周同志怕别人欺负宝儿才买来给宝儿防身的么?”
“哈哈哈……”
众人一阵的大笑。
这时有人说了:“伍奶奶,这电扇不是扇人耳光的,这电扇就跟扇子一样,插上电就能自动的转,出来的风可爽利了,你可没去市里的百货大楼里呆过,那里天花板上挂着好几台风扇,夏天这么一扇啊,可凉快了。”
“我的亲娘唉,这么好的东西啊。今天我可开眼界了。”
这时有人叫了:“顾奶奶,现在正好供着电,要不你把这电扇试试能不能用?”
村里是通了电,但不是全天都有,就供早上八点到十点,下午两点到四点。
这会子八点多了,还正好有电。
顾奶奶听了心头一动。
要是平常,她自然不会试电扇,她又不傻,用自己家的电和电扇,让别人吹风了。
但现在不一样,她得显摆显摆。
于是她手一挥:“行,小六子,帮你妹试试电扇。”
顾峰早就急了,三下两下把电扇从包装箱里取了出来。
这会的电扇都是落地扇,有一个笨重的支撑杆,顾峰嫌麻烦,反正也不可能一直给这帮子看热闹的吹风,显摆一下就得收了。
于是他就直接抱着电扇头子就往屋前一坐。
顾爷爷早就把拖线板拉了出来,顾江把插头往插座上一插,电扇顿时就动了起来。
“哎呦呦,我的老天爷,真的转了,真的转了。太神奇了。”
“哎哎,小六子,快快快,躲起来,那扇头咋往你那转了,别撞着你,把它的漆给碰了。”
顾峰:……
顾瓷连忙把后面的定位拔了起来,扇头瞬间不动了,只是呼呼呼的出风。
顾瓷不在乎电扇,但她怕把她六哥可碰疼了。
“哎呀,不动了不动了,这玩意还能让它定在哪就能定在哪啊,真是太方便了。”
“就是啊,人多的时候让它转,人少的时候就盯着一个方向扇,这得多舒服呀?”
“真凉快,这可比扇子好使多了,晚上睡觉不但能赶蚊子,还能凉快也睡得着了。”
“拉倒吧,咱这到晚上就没电了,吹个啥啊。”
“顾家不是说了么,都给宝儿带走的,军区肯定有电的。”
“趁现在咱们多吹会。”
众人喜笑颜天,这次可真是占了大便宜了,不但开了眼界,还吹了风。
顾奶奶一看,好嘛,跑她家来占便宜了!
想啥呢?
“好了,好了,公社供电紧张,咱可不能拖国家的后腿,快别吹了别吹了。”
顾奶奶忙不迭的把电拔了。
要是顾奶奶说别的,众人还得起哄让顾奶奶再让大家吹一会,但顾奶奶多精明啊,把用电说成了拖后腿,这哪个还敢要吹电扇啊。
村里人心里不高兴,但也拿顾奶奶没办法。
好在这里顾江又拿着一件东西进屋了。
众村民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走了。
“顾江,手里拿着那个小的是什么?还鲜红的,颜色可真漂亮。”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收音机。”
“啥?”
村里人都惊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是说刚才的是收音机么?咋这个小的也是呢?”
顾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从顾江手里接过收音机,对着众人就显摆道:“这还不是怪小周嘛,偏说大的收音机只能放在家里听,我家宝儿要是在村里玩的时候就听不着了,就一定买了个小的,让宝儿带着在路上一面玩一面听。”
众村民听得面面相觑。
他们也见过宠未婚妻的,但还没见过这么宠的。
“我的老天,这都不是三转一响,而是三转两响了。”
“不对啊,电扇可不算一转,得手表才是一转呢。”
“都买这么多东西了,还要手表干嘛?”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长在了院子里摆得响响当当的东西上了。
顾爷爷和顾奶奶更是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陈盼弟则喜气洋洋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顾瓷看着家里人高兴的样子,心情也特别的好。
她抬眸看向了周时宴,正好走进门的周时宴正在找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周时宴的眼睛瞬间一亮。
他激动地快步走向了顾瓷,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么多人在,他要是跟顾瓷太亲近,恐怕会引来别人的非议。
这是他要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媳妇,他可舍不得她受一点的委屈。
顾瓷对着周时宴又是睁着一只漂亮的狐狸眼,眨了下另一只狐狸眼,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把周时宴看得脸瞬间通红,恨不得立刻把顾瓷揉进怀里,狠狠的欺负。
饶是顾瓷脸皮厚,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林峰看得眼皮子直抽,这千年铁树不开花,一开就开个喇叭花。
他轻咳了咳,捅了捅周时宴。
周时宴回过神来,连忙掏出江诗丹顿手表递给了顾奶奶,恭敬道:“奶奶,这是给顾同志的手表。”
顾奶奶接过手表,打开一看,瞳仁微缩了缩。
这手表居然是江诗丹顿。
当下对周时宴更加的满意了。
“宝啊,来来来,这是小周给你的彩礼,你戴上。”
顾瓷接了过去,也打了开来,看到是江诗丹顿时,也愣了愣。
她笑着取出手表,戴在纤细白嫩的手腕上,银色的表配着她细白的皮肤,十分的漂亮。
顿时,引来嘘声一片。
“这手表跟咱县里看到的梅花表咋不一样呢?看着还挺好看的。”
“是啊,比咱们县里的所有手表都亮呢。”
林峰与有荣焉,介绍道:“这是国外进口的牌子,江诗丹顿,一块表就六百六呢。”
“啥?多少?”
人群中响起了一道尖锐的惊呼,随后安静的连众人的呼吸都能听到。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峰。
林峰得意的提高声音:“六百六!”
这会子必须给周时宴长脸啊。
静谧了一少后,轰得一下沸腾了。
“我的天啊!六百六买块表?二婶你掐一下我,我该不会是做梦吧……哎呦,二婶你掐我干啥?疼死我了。”
“我的亲娘啊,我这辈子连六十块钱都没见到过,宝儿的彩礼居然就六百六。”
“啥宝儿的彩礼六百六啊,就一块表是六百六,其余的加起来,不得一千多了?”
“我的娘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送一千以上的彩礼的,就算是娶公主也娶得了吧?”
“别胡说,这年头哪来的公主!”
“对对对,我呸呸呸,我胡说的。”
那妇人打了自己的嘴,眼珠子却盯在了顾瓷的手上。
那灼热的目光,恨不得把那表抢下来自己戴上一回。
顾奶奶见该显摆的都显摆完了,这么多人在这里影响他们一家子聚会了,就开始赶人了。
“行了行了,大家都看过了,都回去吧,等我们办酒的时候你们再来热闹热闹吧。”
村民见顾奶奶赶人,也不敢多留,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院子里的东西才走了。
一群人兴奋得往外走,一面走还一面议论着。
村里难得有什么可说的事,何况这样一件大事。
一个个兴奋的跟过年一样。
顾二妞昨天被关了一晚上,李大丫见她一根柴都没劈,气得把她打了一顿,然后又逼着她把一大盆的脏衣服带去河边洗了。
为了怕她饿晕栽在河里淹死,挣不了彩礼钱,李大丫总算发了善心给了顾二妞一个红薯。
顾二妞蹲在河边,狠狠地捶打着衣服,一面诅咒着顾瓷。
这时,几个婶子兴奋的端着木盆跑来洗衣服了。
“哎呦,今天我也开了眼界了,那个周同志居然送了这么多的彩礼,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啥这辈子,我估计咱下辈子都不见得能见到。”
“是啊,要不是今天送的彩礼,我都不知道自行车还有女式的呢。那颜色,啧啧啧,可真漂亮!”
“我喜欢那个收音机,居然是红色的!小小巧巧的,你说我要是有一个,一面在河边洗衣服,一面听着里面的戏,该有多美啊?”
“哈哈哈,你还是做梦比较实在。”
顾二妞听到这里,把手里的棒槌一扔,跑到了婶子们边上,急道:“婶子,婶子,今天周同志给顾宝儿送了好多彩礼么?”
几个婶子被吓了一跳,等看到是顾二妞时,眼底露出了不屑之色。
顾二妞根本不管那几个婶子厌恶的神情,只是想知道周时宴到底送了多少彩礼。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她分明记得前世周时宴就送了六十六块钱的彩礼,但就算这样,也被村里人津津乐道了好久。
“婶子,周同志是不是送了六十六块钱彩礼?”
“六十六块钱?”
一个婶子嗤笑。
“你以为你啊?才六十六块彩礼?”
另一个婶子连忙阻止:“大壮她娘,别胡说,要是让李大丫听到了,非得让你出六十六把她娶回家可咋办?”
那婶子吓得拍了拍胸口:“噢,对了,我说错了,你只值二十。”
顾二妞气得脸都涨得通红,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想知道顾宝儿到底得了多少彩礼。
“你们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就顾宝儿那傻子,能有人出六十六块钱的彩礼,她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反正跟顾瓷已经撕破脸了,顾二妞也不装了。
那婶子一听更加生气了。
虽然顾宝儿之前是傻子,但顾宝儿傻归傻,人家是文傻,就是呆坐在那里,不说话不骂人更不会打人,有时看到小孩子还会把兜里的糖给小孩子吃。
加上顾宝儿对村里人有救命之恩,所以婶子们大多都是怜惜顾宝儿了。
这顾二妞众人也是知道的,更是知道顾宝儿对顾二妞一向挺好的,现在顾二妞不但把顾宝儿推下水,还恶言恶语的骂顾宝儿,婶子们自然是不高兴了。
那婶子讥嘲道:“那你可说错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好心告诉你,人家周同志不但给了八百八的礼金,还给了三转一响。”
另一个婶子连忙纠正:“啥三转一响?别胡说!”
本来顾二妞还嫉恨八百八的礼金,等听到没有三转一响,顿时心里又平衡了。
“我就知道没有三转一响,周同志又不是傻子,花了八百八礼金还能准备这么多东西。”
顾二妞一副她全知道的样子。
她的丑陋嘴脸让几个婶子更是看不上眼。
其中一个婶子慢悠悠道:“三转一响确实没有,但人家送的是五转两响。”
顾二妞一愣:“啥五转两响?”
“光收音机就送了一大一小两台,手还送了两只呢。你说是不是五转两响!”
“不可能”!
顾二妞发出一声尖叫。
她不相信顾宝儿能这么好命,被人救了,还得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明明上辈子没有这么多彩礼的。
要是这样,她害顾宝儿还有什么意义?
她拼命的摇头,催眠着自己不要相信。
几个婶子看到她疯魔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她们厌恶顾二妞忘恩负义,生怕刺激她不够,其中一个还道:“那表还不是国产的表,而是进口的,知道进口的么?那表老贵了。一块就得六百六!”
另一个婶子接着道:“还有一块得八百八呢,我的天啊,那表可真好看,差点把我眼睛给闪花了。”
边上的婶子们都齐刷刷地点头。
顾二妞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她啊得一声尖叫,就往顾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几个婶子撇了撇嘴:“这顾二妞是没救了。”
几个婶子又笑嘻嘻的聊了起来。
“唉,秦嫂子,你别说,那进口表好看是好看,但名字挺不吉利的。你说外国人咋起那名字呢?”
“啥名字?我都忘了,就知道好看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婶子得意道:“一块叫着姥姥死(劳力士),你说好端端的表,看着可漂亮了,亮闪闪的,居然叫什么姥姥死!你们说外国人是不是缺心眼啊?取这么个丧气名字!还卖这么贵。”
“对对对,就是这名字,这名字真是晦气。”
”那还有一块叫啥?”
“还有一块更是没人性了,叫什么死了还要打一顿,哎呦我的妈呀,这不是咱们说的鞭尸吗?外国人咋这么恶毒?”
“你可拉倒吧,啥死了还要打一顿?明明是要死了也得打一顿?”
另一个婶子忙不迭的纠正。
“不对不对,你们都错了,是叫将死打一顿(江诗丹顿),到你们嘴里咋就成了死了还要打一顿,要死了还要打一顿了?哪有这么长的名字。”
“不管是不是这么长的名字,总归了死了还得挨顿打吧?再说了,将死不就是要死了么?你们说外国人畜生不畜生,人都要死了还要打一顿,有这么缺德的么?”
“要不他们都长得红眉毛绿眼睛,身上全是大长毛,跟个鬼似的呢,可不就是缺大德了没进化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