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比,蕾可曾经还在花店工作的时候见过一面,因为她可爱的长长的棕色兔耳朵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偶尔还是会想起来这位兔子小姐。她母亲因为生育过多,日常操劳过度所以生病就没有好过,兔子小姐一周会去花店一次,为她妈妈买一支六角水仙,是个很腼腆的孩子。
蕾可从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麦哲伦夫人之前还说过她父亲将她卖出去了,当时蕾可还有祈祷,祝愿她找到一个好人家,然而生活总是这么残忍。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这样躺在……冷冰冰的地上。”麦哲伦夫人难过到哽咽,她曾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熟悉的孩子失去生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不过是我丈夫买回来的一个小玩意,干活干不利索,笨的要死,昨天下午打碎了我一个花瓶,我打了她一顿扔过来了。”万斯夫人不理解这个女人在激动什么,又不是她女儿。
“你不是昨天晕倒了一天吗?怎么还有空打人?你太狠毒了,她还这么小,你竟然就活活打死了!”麦哲伦夫人心痛地靠在丈夫身上。
“我可没有打死她,昨天明明还有气的,谁知道她没有抗住一晚呢,长官你可要为我作证啊。”万斯夫人尖着嗓子冲治安官叫道。
“你杀了人,还要……”
“好了,不要吵了。”治安官也是烦了这两个吵闹的女人,他看向万斯夫人问道:“这个女孩是以什么身份买回来的?”
万斯夫人想了想,“好像是奴隶……”
“你想清楚了,让人把卖身契拿来看一下。”治安官看向女仆。他要确定到底是当仆人买的还是当奴隶买的,如果是奴隶,是有卖身契的,那么死就死了,那是人家自己的财产,如果是仆人,是不会签什么契约,如果死了,算是万斯家杀死了平民,事情就复杂了。
万斯夫人不确定了,毕竟是她丈夫买的,她不是很清楚,于是事情只能先暂停在这里,尸体先挪到院子里,让人去找万斯先生和死者家属以及去治安厅叫更多人来,确定了尸体的身份才能进一步处理。
蕾可不顾雷瑟尔的阻拦,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来,那双耳朵曾经毛茸茸的让她特别想摸一下,然而现在卷卷的毛却打着绺,脏兮兮的带着血块,她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万斯夫人,你说她是挨打之后被丢在这里的,你确定晚上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吗?尸体看起来像是泡了水的样子啊。”
所有人再次看过来,望向蕾可指着的皮肤。
凯文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早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还有了猜想,只是说出来就要解释更多,他懒得出声。
治安官之前没有看清,这会走近了才发现,尸体衣服是干的,但是皮肤看上去已经被水泡皱了,被鞭打的伤口已经发白翻出。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打了一顿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溺死的?”治安官转头问万斯夫人。
万斯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抓来刚刚跪下的男奴隶反复问了几遍,无比恐惧的男奴才告知,他昨晚起夜的时候听到这个房间有水浪起落的声音,凑到门缝看的时候只看到一片漆黑中有很多红眼睛,吓得赶紧跑了,后面他就不知道了。
“红眼睛?你知道是什么吗?”治安官问凯文,这位侦探还是小有名气的,经验可能比他还丰富一些。
凯文用手挡着嘴在治安官耳边说了些什么,治安官立马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男奴隶的手,立马就要离开,“好了,事情到这里基本调查清楚了,结论过两天治安厅会通知你们的。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蕾可顺着他的眼神看向男奴隶的手,只见他手指边缘已经被水泡皱,按在石板上已经留下了几个淡淡的水印。
蕾可捂着卡牌连退好几步跟雷瑟尔站在一起,“我们也走吧。”她想要跟万斯夫人提醒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他人也看见了,但只有雷瑟尔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拉着蕾可叫上了麦哲伦一家就要走。
走在最后的凯文转头看着院子里的尸体,还是给万斯夫人留了一句话,“建议您检查一下家里是否还有跟尸体一样状况的人,他们生了病,需要单独关在房间里。”
万斯夫人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仆人关起来她用什么?故而并没有往心里去。
众人从万斯家门口散开,蕾可回家后立即掏出了卡牌,只见上面的小丑正优雅地吃着什么东西。
她一想到那双破碎的兔耳朵心里就堵得慌,不由说话间都带上了一丝怨气,“您还吃得下去。”
“鲶鱼人今天烤的肉还不错,下次让使魔给你带一些过去。”佩克西鲁咽下后说道。
“不用了,您到时候寄点好肉给我,我给您做成肉酱。”蕾可说完就安静地看着他吃东西,眼神渐渐发散,想到别的东西上去了。
佩克西鲁也没在说话,自顾自地将桌上东西都吃完,擦干净嘴后才说道:“还在想那个混血兔子吗?”
蕾可被他惊得回神,颓唐地揉了揉脸,“嗯。”
“你的朋友?”
“不是,只见过一次。”蕾可将卡牌捧在手心,然后仰头躺在床上,“她那时候好可爱,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的耳朵上,有温暖的味道,而不是那样……”
她说不下去了。
佩克西鲁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他向来打直球,“那个混血兔子的尸体看起来确实是经常挨打造成了身体虚弱,但是主要死因还是黑暗元素,如果不是黑暗元素,她可能还会拖一段时间。”
“为什么忽然之间有这么多黑暗元素……那个男奴也是,对吗?”蕾可垂下眼。
“是。”
“他也会变成那些活死人吗?没有办法了吗?”蕾可想到那些人的样子就后背发凉。
“有极少的概率可以清除一点,但是很快它们就又会侵蚀的更多。”佩克西鲁说出了残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