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家相对于其他平民要大不少,楼前还有一个小花园。众人穿过花园进屋,然后被女仆带到楼上万斯夫人的房间。
一推开门,蕾可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身材有些瘦小,紧闭着眼睛,空气中还弥漫着麦粥和面包的味道。
蕾可看到凯文侦探和治安官对视了一下,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味道,而能在当家主母屋子里面吃饭的,除了她本人就只剩下万斯先生了,不过万斯先生一直没有露面,想来也不会是他吃的。
几个男人很懂事地站在门口,三个女人靠近床边,女仆在万斯夫人耳边小声叫了叫,“夫人,花店老板一家来看您了,还带着治安官和侦探。”
蕾可看到万斯夫人的眼睫毛动了动,心下了然,装睡啊。况且这个夫人的脸色红润,瘦是瘦了点,但是看起来比一边的黄脸女仆要健康多了。
拉瑞莎问女仆,“医生呢?怎么没有看到医生在这里守着。”
女仆低下头,“医生早上已经来过了,看过夫人之后就走了。他说夫人现在很严重,需要花大价钱买补药才行。”
“所以就要从我们家抢。”拉瑞莎点点头。
女仆哪敢接这话。
“这才九点钟,医生就离开了吗?刚刚我们来的路上可没有看到有车过去呢。”拉瑞莎又呛道。
女仆呐呐地小声说:“大概、大概是走回去了吧。”
“我看夫人这个情况确实挺严重的,正好我们也带了个医生朋友,能否也一起来看看?多一个医生也是多一份保障嘛。”麦哲伦夫人说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好像她真的多有为万斯夫人着想一样。
这一点夫人倒是有交代她,女仆连忙拒绝,“多谢您的好意夫人,我们请的医生是很厉害的医生,不用别人再看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位医疗所的医生不够厉害,不配给你家夫人看病是吗?”麦哲伦夫人立马抓住她的话柄,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万斯夫人说的还是这个女仆自己想的,她觉得这个女仆好蠢。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仆吓得连连摆手,她可不敢得罪一名医生。
“好吧,我们相信你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出于对万斯夫人的关心,我想问问那位医生给夫人开了什么药剂吗?”蕾可站出来打圆场。
“药、药剂……”女仆傻眼了,夫人没说啊。
“有交代什么注意事项吗?”蕾可又问。
“就是要夫人好好躺着,多吃一些昂贵的滋补魔药。”女仆这句话回答的很利索。
“那吃什么魔药呢?”蕾可又追问。
“啊……”女仆汗都下来了。
“你看,你们请的这个医生一点也不靠谱,吃什么药没说,要注意什么也不交代,完全就是要病人躺着等死嘛!万斯夫人真可怜,年纪轻轻的,被一个庸医这么拖累。”蕾可适时掏出了小手绢抹了抹眼泪。
不小心顺手带出了口袋里的卡牌,正要放回去,不经意间看到卡牌上的小丑并不是正常的样子,而是双臂双腿展开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什么正摇晃着。
蕾可差点失手按瞎自己:“!!!”
什么时候来的?!这让她还怎么演得下去!
卡牌上的小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她继续表演。
蕾可憋了一肚子话,把他又塞回腰带内侧的口袋,就当他没有在听,调整了一下心理,她又问女仆,“你知道万斯夫人是闻了花之后晕倒,还是吃了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晕倒的吗?”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跟一张卡牌的互动,女仆还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大概是闻了花之后吧……”
“蕾可,你不是熟读《帝国植物学》这部书嘛,书里有讲什么闻到就会晕过去的植物吗?”拉瑞莎拉着蕾可问。
蕾可从来没听过这本书,不过不影响她演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说的这种植物,书里说到的有不少,但是都是有剧毒的,然而花店里又不可能进有毒的花,所以我怀疑,要么夫人是闻了什么跟自己身体不契合的植物,要么就是其他东西造成的这样,夫人,您带了您家祖传的那个药来了吗?”
“我猜也是这样。”麦哲伦夫人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灰色的药水,她跟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一圈,“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药剂,有人晕倒就可以给她闻一下,除了有点微不可查的副作用,催醒方面倒是很有效的。”
“妈妈,快给万斯夫人试试吧,她晕了这么久,肚子一定饿坏了。”拉瑞莎坏心眼地提醒道。
麦哲伦夫人走到床头边,女仆想去阻拦,被拉瑞莎和蕾可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按住了。
麦哲伦夫人拔掉瓶盖,自己离得远远地,将手上的瓶子递到万斯夫人鼻子边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汹涌而来!
即使是昨晚已经闻到过的两家人这会也差点呕出来。
那一瓶灰色药剂是昨晚蕾可和拉瑞莎两个人在院子里用肥料灰、吃剩的鱼骨头、鱼腥草、蛋壳、坏牛奶、虫子尸体、破旧发霉的拖把毛线等等能找到的一切有异味的材料,放在破木桶里稍微加了一点温度后放置一整夜,让它们充分发酵沤出来的“高级祖传药水”,没爆炸就不错了,远远地闻一下就会让人产生鼻子中毒的感觉,更别说现在直接凑到万斯夫人鼻子底下了!
门口的几个男人在路上的时候都感受了一下这一瓶的威力,当下表情都像吃了屎一样难过。
装晕的万斯夫人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脸上有一条很大的腐烂死鱼对着自己下了一颗沾着一些黏块的龙蛋强硬地挤进自己的鼻腔全力冲撞在脑子里!
救命,臭气打人了!
万斯夫人瞬间向侧面弹跳而起,滚到了另一边床边呕吐起来。
麦哲伦夫人得意地笑了,然后她就也闻到了这汹涌的味道,来不及盖上盖子就往门外冲。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瓶子从她手中掉下,灰色的液体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