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上楼,雷瑟尔趁蕾可洗漱的时候迅速在门口打好地铺,等蕾可完事出来看到,他已经躺好了,无奈之下她只好由着他去了。
晚上又开始下起细细密密的雨,这雨一直下到了蕾可梦里一样。
梦中她站在一片黑暗潮湿的森林中,这里也在下雨,水滴顺着树叶滴落在地上,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温暖地靠近她,想要跟她说些什么老朋友间的趣事,让她只感觉到亲切。
林中,有一群身穿黑袍的女巫们骑着扫帚在森林中匆匆飞行,她们用精湛的飞行技术灵巧地避开高大的树木,小一点的树枝藤条则像是有灵性一样自动为她们让开路。
她们最终在一小片空地上停下,为首的白发老女巫看了看边上的一棵树,那棵树好像被雷劈过一样焦黑,树枝像是无数鬼爪一样伸向夜空,但是在它脚下还长着许多纯白色的铃兰,“诅咒之木与生命铃兰,就是这里了。”
其他女巫闻言开始收拾边上的环境,将多余的灌木拔掉,再清理掉地上的大块土石、树根。
白发女巫上前从诅咒之木上面掰下一根树枝,又摘取了一串最茂盛的生命铃兰,将它们收拢到袋子里,然后使用自然魔法在空地中央升起了一座石台,有人立即将一个坩埚的陶胚放了上去。
“都好了吗?”白发女巫问道。
“好了,组长。”
她们将周围的杂物都清理干净后,围着石台站成一圈,一起念动冗长的咒语。
绿色的火焰从每个人的法杖前端冒出来,向着石台上的陶胚喷射。
坩埚的陶胚在诅咒之火的灼烧下渐渐坚固,白发女巫族长走出来,将无数材料隔空抛入锅中,逐渐煮出了绿色中混合着其他颜色的药汁,当熬到差不多的时候,她用自己的魔力牵引药水飞出,在坩埚、石台、周围的地面上画出复杂的法阵。
最后一笔落下,所有药水绘制的纹路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迅速向坩埚流过去,最终,火焰将这些铭文篆刻在锅身上,光华闪烁间隐入锅壁不见了,众女巫这才精疲力尽地收了火焰。
“终于成功了,有了这个强大的魔法坩埚,我们一定会做出拯救更多人的药剂!”有女巫兴奋地大叫,大家相互击掌欢呼。
白发的女巫族长却 没有她们那么轻松,现在坩埚是有了,但是粮食可还差的多呢!
这群女巫带着做好的坩埚离开女巫之森,蕾可的视线跟随她们移动,来到一个生灵涂炭的年代。
这是战争年代,不论上面因为什么斗争,如何斗争,最苦的永远是底层的平民们。女巫们于心不忍离开女巫之森,投入到救治的行动中去。
蕾可就像是一个观众,看着坩埚的第一任主人于乱世中救人,第二任主人协助新的帝国成立,第三任主人因在宫廷内斗中被人陷害致死,第四任主人心灰意冷回到女巫之森教授新的血脉,第五任主人好奇外面的世界出世后仍然致力于救治底层平民。
埃弗丽和埃普丽就是第五任主人,而蕾可隐隐感觉到它告诉自己,她就是第六任主人。
以及,雷瑟尔做的东西有邪恶的诅咒,不要让他再用自己做东西。
“其实那不是诅咒,只是他做坏东西了。”蕾可为自家哥哥解释,希望锅子不要再生气记仇了。
坩埚表示:不要靠近!
“蕾可,起床啦!”雷瑟尔叫醒了蕾可,指着房间中间地上的坩埚问道:“这是你拿上来的吗?”
蕾可迷迷糊糊地睁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这个梦做的太长了,长到好像自己活了几百上千年一样,完全不知道雷瑟尔在说什么。
雷瑟尔见蕾可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以为她睡傻了,把她的头搬着让她看向地上,“我说这个锅,是你拿上楼的吗?”
蕾可看着那个梦里熟悉的坩埚,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恍惚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看来锅子吃完了汤上楼给她入梦了,她揉揉脸摇头:“不是我,可能它自己来的吧,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差点忘了今夕何年了。”
“你入梦了?”雷瑟尔一下坐在床边,“可是我怎么没有,我就睡在门口。”
蕾可在梦里将近看到了半部女巫历史,对于这种情况也是知道的,笑道:“跟距离没关系,你就是戴头上睡觉都不会入梦,这个坩埚只会选择它认定的女巫,你又不是女巫,而且它现在不想理你,所以你别想了。”
“好吧,看你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没事,怎么样?精神还好吗?”雷瑟尔关切地看着她,没入梦就没入梦吧,他只要确保蕾可安全就好。
“我很好啊,而且我知道要怎么熬一锅回复精神的药剂了,我们都要喝一点。”之前雷瑟尔也受到过鬼狱的袭击,她担心他也没有好全。
想到药剂就会又想起坩埚的上一任主人,埃弗丽姐妹两个,蕾可看了看窗外,还在下雨,等下去她们家再看看回来没有,也不知道她们查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受伤,她有好多话要跟她们说。
蕾可将梦里那么长的故事缩短,简单地跟雷瑟尔说明了一下情况,“我之前不知道入梦能看到这么多,原本她们的操作方法是跟坩埚说明自己想要看哪一段的记录,坩埚就会在入梦的时候只给她们看那一段的情况,但是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我第一次入梦就给我看了它从出生到遇到我之前的所有记录,我现在脑子里的女巫知识已经能比过大部分普通女巫了,其他的就剩下实践。学了人家这么多,不拜师说不过去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纠结,不太想拜师吗?”雷瑟尔问。
“是啊,就像是喜欢做几个小实验,和认真研究一整门学科的区别一样,我之前总是担心自己的热情不够,学了个开头就会不耐烦了,没有坚持下去的毅力对老师和学生都是折磨。”蕾可叹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