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猪一鼠就这么僵持着,云潇三人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不过,总这么僵持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
因为这个地方太“干净”了,这里干净得几乎只剩下空气,但空气又是不干净的,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岩浆焚烧过的味道,至于究竟烧了什么则难以判断,因为它好像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
云潇觉得是时候打破沉默了,因为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继续待下去,没有人喜欢安安静静地忍受折磨,更何况这种安静中还夹杂着某种沉默的呐喊。
于是他走上前去将金毛鼠王扶了起来,轻声安慰道:“鼠王大人,我们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任何对你不利的想法。”
但是云潇看着眼前这一片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的土地,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语略显苍白,心中也有一些惭愧,“当然,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对你很不利,但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一开始绝对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云潇说完看了看岩浆火猪,他虽然很肯定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但是这头猪就不好说了,怎么说呢?这头猪今天有点狂躁。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岩浆火猪居然在这个时候变小了,灵巧地回到了他的背后。
云潇也很开心,他认为岩浆小猪解除了巨型形态,应该是赞同自己的说法的。只要岩浆小猪不反对,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真实的情况并没有他思想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岩浆小猪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之所以解除巨型形态也并不是为了给云潇信心,仅仅只是因为岩浆小猪无法继续维持巨型形态了而已,毕竟领域之力的消耗太大,而且他为了防范金毛鼠王一直在暗中驱动魂力,但是这个时间拖得有点长,他终于撑不下去了。
巨型形态一经解除,他也就没有办法继续通过气势来威慑金毛鼠王了,于是他就躲在云潇的后面,猪眼死死地盯着金毛鼠王,以防金毛鼠王突然施加杀手,这也算是一种眼神防守吧!
金毛鼠王则把岩浆小猪解除巨型形态的做法当成是放过自己的一种表示,而且云潇的态度也很诚恳,另外两个年轻人看来也并无恶意。
他在心底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个最后的底线是保住了。
但是保住最后的底线只是一种生存策略,他还需要争取到生存的希望,如果仅仅只是生存而没有希望,那这个生存就要画个问号了。
金毛鼠王环顾四周,他的家园已经彻底没了,没得干干净净,他甚至有一点恍惚,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这里并不是他的家园。然而令他无法怀疑的是,身体上和心理上的疼痛又是那样真实。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禁在心中呐喊:“难道老天不应该弥补一下自己吗?”
云潇顺着金毛鼠王的目光看去,他也觉得很抱歉。
“我了解,我们虽然并无恶意,但是给你造成的伤害确实无法估量,然而我们现在也无力补偿你。”
金毛鼠王听着云潇前面的话,觉得这小子态度还不错,但是当听到最后一句时,就觉得不太对劲,这是摆明了打你一巴掌结果只问你疼不疼,连一颗甜枣都不想给。
不过考虑到这个年轻人拥有神奇的生命能量,他之所以选择这么坚强地活下来,就是因为不愿意错过能够近距离接触这种能量的机会。
他觉得这种能量的背后有真正能够解答他人生疑惑的东西。
更何况他身后的这头猪拥有两种领域之力,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忽然发现上天已经在补偿他了,这些都是上天摆在他面前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辈子他可能都要在迷惘中度过。
不得不说,上天也很体贴,为了让他能够狠下心来作出决定,居然把他的老巢给整个摧毁了,而且连一个鼠宝宝都没有留下。
金毛鼠王总算是了解了无牵无挂的含义以及某种意义上的好处。
“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可以,即便要跟着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们。”
金毛鼠王在心中默默地思索着,然后接着云潇的话头说道:“我不要你们的补偿,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既然败了,这一切就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如果今天失败的是你们,我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你们都不会活下去。”
这种说法对于金毛鼠王来说也是一次冒险的尝试,因为他毕竟是战败者,如果太嚣张很可能会激怒对方,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很幸运的是,这一招对于云潇来说,很受用。
云潇觉得只有这样诚实的交流,才能表明金毛鼠王完全放弃了反抗他们的意愿,如果金毛鼠王太顺从,他反而会觉得金毛鼠王在暗自谋划着什么。
“鼠王大人能够自己想开,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们确实有些对不住鼠王大人,如果鼠王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向我们提,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这本是一句客气话,云潇觉得说完这句话之后,金毛鼠王会很硬气地表示不需要,然后他们彼此告别,各奔东西。
没想到金毛鼠王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来,只听金毛鼠王说道:“因为我败在了神猪大人的手上,我希望能够跟在你们身边,时刻感受着神猪大人的气息,最好能够聆听神猪大人的教诲,如果你们能接受我,那就是对我的补偿了。而且我相信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并不需要你们尽力去做,只需要点个头就可以了。”
“什么?”
这是一句心声,而且是在一人一猪的心底同时发出的。
岩浆小猪没想到这只金毛老鼠居然脸皮这么厚,被别人羞辱成这样,不仅不自杀,还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感受气息,我真想一屁崩死他。
另一个发出心声的人就是邬玉安,他没想到这货刚来就要当大哥大的小弟。
“那不是要和大哥平起平坐,然后稳压我一头?”
“这是什么世道?一只老鼠居然这么有眼光,一下子就发现了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看来我是没有出头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