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床幔低垂暖香旖旎,时辰尚早,皇帝却已有些累了,枕在魏嬿婉怀中,许久才问道:“令贵妃啊,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鹿血确实是滋补圣品,却也只能补身,它又不是伟哥。
鹿血酒若真能做到一杯重振雄风,两杯龙精虎猛,三杯返老还童,那梅花鹿上街随便走一圈,就得有人追着它啃。
皇帝这些日子喝着鹿血酒,精力略好了些,可是某些方面的问题却没有太多起色。
魏嬿婉柔声道:“皇上正当盛年,怎会有如此一问?”
皇帝假惺惺道:“这段时间为了水患,不过是多批了几本折子见了几个大臣,就时常觉得乏累。从前朕就算再忙,也没觉得这样精力不济过。朕近来总想起皇阿玛,他便是因为操劳国事,在壮年龙驭宾天的。”
这话得翻译一下:他老爹就是这个年纪萎的,不服老还要一边吃着金丹一边收人家年轻姑娘,后来给自己吃死了。
魏嬿婉笑道:“皇上,臣妾近来读皇上的御诗,读到您当年东巡登泰山时之句:‘继述何能蘉敢不,乾坤亭里久延留。’这首诗是您恭依圣祖诗韵所作,可见您雄心万丈,要延继当年圣祖雄才伟业。”
说着,她轻轻抚摸着皇帝的鬓角:“您是圣祖亲自教导,一脉相承,圣祖爷当政六十余年,您又何必过早忧虑自扰呢?就算是臣妾答应,圣祖爷也不能恩准啊。”
魏嬿婉知道皇帝这辈子最崇拜的就是他皇爷爷,将他皇爷爷看作入关以来的第一明君圣人,在他心中的排序远高于他的父亲世宗,天朝圣祖在位六十余年,享年近七十,这样的长寿之福皇帝自然也是十分向往。
如今魏嬿婉搬出圣祖,又追忆当年登泰山题词时的意气风发。
皇帝的情绪果然好转,伸手轻抚着魏嬿婉的面颊笑道:“朕就爱听你说话。他们一个个的只知道劝朕服老养生,却根本不理解朕的雄心抱负!”
说着,他把自己给整激动了,坐起来道:“朕要学皇爷爷,开创一番盛世!嬿婉,只有你懂朕,你能走到朕心里!”
魏嬿婉一脸崇拜地看着皇帝道:“臣妾只知道皇上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男子,而且——”
说着,她笑着揽上皇帝的脖子,在他耳边媚声道:“您还没给妾身一个孩子呢,怎么能老呢?”
此言一出,皇帝瞬间上头。
他一把将魏嬿婉扑倒在床上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妖精,真当朕治不了你了!”
可惜,身体机能的下降是客观的,不行了就是不行了,这个问题不是一时气血上头就能解决的。
尽管魏嬿婉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告诉皇帝,你没问题,这样也很棒了,但这种事,皇帝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其实这种事,魏嬿婉是真的不在乎,她知道皇帝的卑劣与怯弱是出于其灵魂的本性,而与房事无关。
何况,她自己找的那个,连有都没有,在不在乎的有什么意义吗?
但魏嬿婉知道,皇帝在乎,皇帝特别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