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这衣服小了些,穿的我有些难受。”
少年眸色雾蒙蒙的,正要去解自己的衣袍。
“等一下,我还在屋里呢。”
孟卿禾大惊失色地按住少年解开衣带的手,紧张地说道。
“等我出去了,你再换。”
见少年似乎意识不是很清醒,孟卿禾也不敢在待在屋子里。
她‘噌’地一下松开手,便疾步出去,连忙将门关好。
“卿禾,进来吧。”
门开了,少年换了一身暗红色的袍子,看起来似乎好了点,朝着女子招招手,说道。
进了屋,女子的目光落在少年刚刚换下的衣服,对着倚在榻上的少年说道。
“我能看看这衣服吗?”
桑钰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不过倒也没有拦着,轻点了下脑袋。
孟卿禾将衣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靠近地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女子不知道的是,她这样的举动落在少年眼中,有几分别扭。
一个女子拿着男子穿过的衣裳不停地嗅着,看起来着实有几分下流好色的意味。
若不是眼前女子这样出众的样貌气质和认真严肃的眼神,只怕是早就被人误会了。
长时间的相处,少年早就知道女子是什么样子的人,并不疑心别的,心知她一定是怀疑这其中有蹊跷,才会这般。
桑钰神情古怪地看着女子,开了口:“这衣袍有何不妥吗?”
“这衣服上沾了些药粉,你刚刚的反应就是这药粉引起的。”
孟卿禾眉头紧蹙,放下衣服,赶紧擦了擦手。
“你说我刚刚那样都是因为这衣服?”
桑钰直起身子,惊愕地看着女子。
“是这样的,难道你没发现衣裳换下来之后,便好些了吗。”
“确实如此,我还以为是喝的药起了作用了。”
少年神色复杂地说道。
“如果你没换下这身衣裳,那药怕是也白喝了,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将这衣裳换下,隔绝了那些让人动情的药粉,才是最根本的。”
女子指着那衣袍,想起刚刚少年说过的话,问道。
“你刚刚说这衣裳不是你的?”
“嗯,这是去秦府时,那里的奴仆不小心将药汁洒到我身上,那里的郎君给了我一件衣裳换上。”
“这听起来不像是凑巧的事情,反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一出。”
“这事怪我太不小心了,原本以为只要不喝那里的茶水,便可以避掉这样,不想还是着了他的道。”
桑钰不敢想,若是眼前的女子没有及时到的话,等待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他是谁?”
女子敏锐地捕捉到这场事件中的罪魁祸首,略略蹙眉,有些诧异地问道。
“秦玉闲,当今县主的表弟。”
“他看上你未来的妻主了?所以才像对你下药,好斩草除根?”
孟卿禾沉思片刻,不由得猜测道。
一个男子用这么阴险的手段去毁掉另外一个男子,要么就是损害到他的利益,要么就是因为他爱的人爱上别人,所以心生嫉妒,找人报复。
利益,似乎不可能,那就是后者了。
难不成他也喜欢那个皇室女子?
孟卿禾想到了那个女子,相貌不错,再加上是皇族之人,这足以让男人心动了。
这样解释起来的话,似乎合理多了。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害得你。”
少女正想着这件事情的因果关系,忽然察觉到一道像利剑一般冰冷的目光向她投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又不是她害的他,怎么用这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未来的妻主?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从少女的嘴中听到,便觉得十分刺耳和闷闷的难受。
她就这般不在意自己吗?非要把他和别的女人放在一处说吗?
许是少年的沉默,又或者是少年太过于幽怨的眼神,孟卿禾忽然生出几分心虚来。
“卿禾,我再和你说一遍,如今我已经是自由身了,与她的婚约早就不作数了。”
少年一字一顿,神情极为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了。”
在少年快要用眼神杀人的目光下,女子赶紧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少女话锋一转,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眼下没有什么理由需要我去县主府上,这样看来似乎没有了上门的机会。\"
桑钰一想到自己已经与那个人解除婚约的那一刻,似乎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女子扫了他一眼,并不担心:“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你应该想好怎么回击。”
桑钰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见不到人,何谈还手的事?”
“你不去找他,难道他就不会去找你?你想想你给给他下药的事,是你主动去招惹的吗?”
桑钰这才听明白女子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含笑说道。
“没想到卿禾如此聪慧,既然如此,那如何才能让他知道我如今没事,好等着他再次下手呢?”
“这个嘛,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开这个口,将消息传达到他跟前。”
女子不紧不慢地说着。
“卿禾指的是那几个女人?”
桑钰思索片刻,问道。
“没错,既然他如此见不得你好,那么他就算不能亲眼看到你的惨状,也必定要听听那些人是如何折磨你的,这样不仅能够放心,以保无后顾之忧,还能增添他的一大乐趣。”
对于这样心狠手辣又善妒的人,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胜过自己容貌百倍、又得心上人喜欢的男子变成不洁之人,且受尽折磨和侮辱,来得更痛快呢?
桑钰为女子倒了一杯茶,神色钦佩不已地看着她,只觉得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一般。
“你还是想想该如何该应对吧。”
少女想了想,神情有几分担忧。
从少年口中得知对方的身份,孟卿禾有些意外,不过身后背靠县主这棵大树,行事不得不小心一些。
“卿禾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桑钰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求助女子。
不料女子气定神闲地摆摆手,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县主对于这个表弟到底是怎么的态度,是否知情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这些都不得而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县主真的知道自己的表弟有这样害人的心思,难保不会包庇其罪,为其开脱,到时候陷入窘境的,还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罢了。
所以该怎样反击,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看出任何马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