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陌端了热水进来,见到女子似乎有些郁色地站在窗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屋子里格外沉默。
少年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尴尬,轻捏着手中的物件轻轻走了过去,唤了一声。
“妻主。”
孟卿禾真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只是眼下要是再不处理的话,只怕到时候会更尴尬。
只见少女低声头,闷声闷气说道:“你把水放下,帮我寻几块好点的布料,顺便把针线拿回来。”
眼下少女的窘境,不难猜测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沈君陌将手上的布条递了过去。
“妻主是要这个吗?”
少年掌心处放着几块上好布料制成的布料,前后均有细布条,便于系挂。
这不就是古达的卫生巾吗?可为什么君陌会有玩意儿。
孟卿禾敢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他或者沈奕宸现做的,因为从发现她来例假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
而这个月事带上的针线细密,看上去应该精心缝制的,应该是早就做好的。
孟卿禾见到后,也顾不上尴尬,抬眸望向少年,又很快移开视线,神情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还没有尝过情爱之事的少年,自然也没比孟卿禾好多少,他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稍显镇定,开始为女子解释道。
“这是男子出嫁前都要学的,便于以后嫁人之后更好的服侍妻主,嫁过来之后,妻主月事所需要的物件都是由家中夫郎所制。”
少年瞧了一眼脸红的女子,继续说道。
“我们嫁到妻主家的第一个月就准备好了,只是妻主那时候身子还未张开,用不上,只好先收着了。”
孟卿禾只觉得晴天霹雳,这么隐私的玩意儿还是由自己家的夫郎负责做的?
女子眼睛闪了闪,皮笑肉不笑;“呵呵,你们这里的男人还真是贤惠啊!”
就在孟卿禾还没完全接受的时候,身下一阵暖流缓缓而来,逼得少女再次开口。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妻主,需要我留下来服侍吗?”想到父亲教的在女子月事期间需要格外细心伺候,少年犹豫片刻,还是问道。
“啊?服侍?不用了,你出去吧。”
要服侍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啊!
换上之后,孟卿禾总算活了过来,看着被染红的衣物,女子紧抿了下唇瓣,抱起衣物出了门。
正想着避开两人,将衣裙先泡一泡,等着一会儿洗的时候不那么费劲。
谁料两个少年就守在屋外,见到孟卿禾捧着衣裙出门,沈君陌立马接了过去。
“妻主我来洗就好,你如今身子不便,沾不得这些,快去歇着就好。”
这要是平时的衣裙,孟卿禾倒也不拦着,毕竟从她穿越过来之后,这几个兄弟就没让她洗过衣裳。
往日都是沐浴完,换下来的衣物就不见了,没多时,她的衣裙就已经被洗完晾晒起来。
孟卿禾刚开始还十分地不好意思,可是见那几个少年神色自然,仿佛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他们负责家里的大小事务,那她就负责赚钱养家好了,大家分工明确。
少女抓着衣裙不肯松手,神情略带些窘迫地说道:“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刚刚换下衣裙,发现里面的裤子沾上了一大块的血迹,孟卿禾实在不好意思让这两人看到。
虽说几人嫁过来一年多,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自然十分羞涩,却不想女子比他们更害羞。
沈奕宸在一旁看着不似平日清冷的少女,只觉得她在很多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大懿朝的女人,就比如这个时候。
平常女人家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是习以为常,偏偏这个少女格外害羞。
“妻主,这是我们男人分内的事情,妻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习惯就好。”
缓了片刻,少年倒是适应了些,看上去从容淡定,他望着少女藏在身后的衣裙,温声细语劝说。
孟卿禾争不过他们,只好把换下的衣裙给了沈君陌,随后便独自进屋了。
“这是什么?”
看着紧随其后,跟着进屋的沈奕宸,孟卿禾将视线落在手中的碗里。
“红糖水。”少年绕过少女,慢悠悠地走进了屋,将碗搁置在桌上。
见到沈奕宸不走,孟卿禾守在门口不动,用眼神示意,并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暗暗提醒。
少年漆黑的双眸注视女子片刻,什么也没有说,从女子身边擦肩而过,离开了。
女子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这院子里李婶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会子村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用的上她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孟卿禾也没在床上赖着。
“李婶,你找我?”
李丹见到人,立马笑着迎上前:“可不是我找你,是我们如今的新县主找你。”
“新县主找我?”孟卿禾蹙眉,疑惑不解。
“我将你为我们村子治病的事情告诉了县主,县主听了之后,便说要见你,你若是在县主面前露个脸,说不准能得县主重用也说不准。”
李丹活了半辈子,总算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什么意思了。
这孟家的无父无母,虽说少时干了些糊涂事,但如今可是有大出息的,这不,县主都指明要见她呢。
半晌,秦玉终于见到了救了一个村子的神医。
望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十分意外,原以为这样治病救人的神医就算不是仙风道骨般有些年纪的老妇人。
但也至少是个而立之年的女人,却不想眼前的女子十分年轻,容貌不俗,周身竟有几分清冷脱俗之气,实在不像个悲悯济世的医者。
“你就是救了祁山村村民的大夫孟卿禾?”秦玉饶有兴致盯着眼前的少女,悠悠问道。
“回县主,正是草民。”孟卿禾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这万恶的封建朝代,见到官,就得跪,真是烦人,女子不禁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听说你是济世堂的大夫。”秦玉漫不经心地说道。
“回县主,是的。”
“我还听说上一任县主似乎给济世堂送了一块牌子,看来这济世堂真是人才济济,前有能为县主治病的大夫,后有能为村民消灾的神医。”
这话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意有所指。
孟卿禾不知道如今这个新县主的为人秉性,也不敢贸然出声,只是低声头看地板,只当自己听不懂。
“得了,既然济世堂如此人才济济,本县主自然珍之爱之,保不齐哪日就能成了本县主的左右手呢。”
说着便开口叫了个衙役进来。
“肖艺,你去将本县主刚提的字送到济世堂,以此作为勉励,希望济世堂能够永保治病救人的本心。”
“谢县主。”
孟卿禾听出来她话里的影射之意,也知道在自己来之前,她早就将自己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心下微动,面上却不显,仍旧是恭敬地低头致谢。
“本县主找你也只是见见人,如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退下吧。”
见到女子如此谨慎,不肯轻易吐露半点心思,秦玉轻笑一声,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一阵敲敲打打下来,终于开口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