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逝,数日之后,外界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而且愈演愈烈,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就在这冰天雪日之中,楚怀瑾突然间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凭借着自身精湛的医术造诣,她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孩子即将降生!
此时此刻,知训心急如焚,宛如一只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慌乱地去叫人,额头上冷汗涔涔,心中充满了对楚怀瑾和未出世孩子安危的担忧。
而另一边,古兰圣女早已准备好,提前为楚怀瑾安排好了经验丰富、技艺娴熟的稳婆,以确保生产过程能够顺利进行。
这些稳婆们都是古兰最有经验的,她们深知如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并给予产妇最贴心的照顾与支持。
楚怀瑾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她紧紧咬着牙关,忍受着那一阵阵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剧痛。
她出生入死,总是做最危险的事,也经常会受伤。
但是没想到,生孩子竟然会比所有伤痛都痛。
剧烈的疼痛袭来,楚怀瑾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了盛煜夜。
她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嗤笑一声,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盛煜夜,就因为孩子也是他的吗?
产房内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一旁的稳婆神色凝重,她不断地鼓励着楚怀瑾,同时指挥着周围的人准备各种物品。
突然,稳婆高声喊道:“快!拿水来!”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不安。
知训哆嗦地应了一声:“哎!”手忙脚乱地端来了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稳婆。
稳婆接过水盆,将毛巾浸湿后轻轻擦拭着楚怀瑾的额头和脸颊,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楚怀瑾依旧咬紧牙关,极力地忍耐着痛苦。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稳婆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第一胎的胎位不正,导致胎儿的头部迟迟无法顺利娩出。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个瞬间都显得格外漫长。稳婆用尽浑身解数,尝试着调整胎儿的位置,但情况却依然没有得到改善。
眼看着楚怀瑾的体力逐渐耗尽,大家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屋内服侍的人太多了,古兰圣女便站在门外等待,但是产房内很安静,楚怀瑾那性子,疼也不会大叫。
但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有婴儿的哭声,她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于是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怎么样了?生了吗?”
知训走到门边,带着轻微的哭腔道:“稳婆说公子难产,孩子胎位不正,第一个还没生出来呢!”
她叫公子都习惯了,即使这里的人都知道楚怀瑾是女的,她还是称呼公子。
古兰圣女蹙紧秀眉:“怎么会这样?”
她抬高声音对着里面喊道:“你们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们母女。”
她的语气中温柔里透着威严,说不出威胁的话,但是稳婆们依旧心中一抖。
毕竟圣女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过话。
不由地都替只剩一丝力气的楚怀瑾捏把汗,再厉害的女人到了生孩子这趟鬼门关,都是一样的。
~
北冥国的天空一片阴沉,寒风凛冽地吹过宫殿的屋檐。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盛煜夜独自坐在宽敞而宁静的书房内,专注地阅读着一本古老的兵法书籍。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书中智慧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悄然袭来。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弦。
无论如何努力集中精神,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都变得模糊不清,再也无法进入他的脑海。
盛煜夜不禁皱起眉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平息那股突如其来的慌乱。
最终,他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身来。
脚步沉重地走向窗前,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棂。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进屋内,但他似乎并未在意,目光径直投向窗外那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宛如一幅美丽而神秘的画卷: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沉睡中的巨兽;而那片冰封的湖面,则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出天空和周围的景色。
盛煜夜静静地凝视着这片雪景,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不知道楚怀瑾现在过得好不好?是否也像他一样,也在想他?
不知为何,盛煜夜突然间产生了一个冲动,想要双手合十,默默地向上天祈祷。
他希望上苍能够保佑楚怀瑾平安无事,一切顺遂。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向来不是一个迷信之人。
但此刻,那种对楚怀瑾的担忧和关切已经超越了理智的束缚,驱使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于是,盛煜夜闭上眼睛,虔诚地合起双掌,将所有的祝福与祈愿都融入其中。
在这个寂静的时刻,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与楚怀瑾之间微乎其微的心灵感应可以穿越时空的阻隔,紧密相连。而这份情感,或许正是支撑他走过无数艰难险阻的力量源泉……
~
楚怀瑾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脆弱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但她依然咬紧牙关,苦苦挣扎着。
因为此刻,她腹中的孩子正处于危险之中。而在这个年代,与现代科技无缘,根本不存在先进的剖腹产技术,唯一的选择只有顺产。
然而,如果继续这样拖延下去,不仅孩子难保性命,就连她自己也恐怕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楚怀瑾心中一阵悲凉,但她并没有被恐惧和绝望所吞噬。
相反,她强打起精神,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态度,缓缓地倚靠在床头。
然后,她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淡定对身旁的稳婆轻声说道:“麻烦您去取一把刀子过来……记住,一定要经过消毒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