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肆看着她孤身一人的身影,喃喃道:“我知道。”
身边吹起了大风,温梨正大口大口吞着各种灵丹妙药,现在嘴里还混进了不少沙尘,她抬头望去只能见到沈应肆的背影。
“阿梨,月半危险,你不用再进去,里面的人,我自会救出。”
温梨赶紧将嘴里的灵丹吞下,由走变成跑,又由跑变成了飞。
*
席玉撑着脑袋瞥向旁边化为原形,十分愤怒在地上愤怒,蠕动的九婴。
看了两眼,他便嫌弃地移开了视线,真是废物。
“啊啊啊啊啊啊……混蛋!王八蛋!居然敢偷我内丹!他偷我内丹!”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啊啊啊啊……”
九婴还没吼完,突然就被席玉隔空啪向身后,墙壁震裂,九婴又吐出一口老血。
“别吓到我的客人。”
九婴闭上了嘴,只是还是躺在地上不停扭动。
“行了,都把人带进来吧。”
席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可真疼呀,接下来他要做什么?
不想了,脑袋太疼了,都当他的小鬼好了。
人陆陆续续地被扔了进来,大家看见这堆积成山的尸骨,都不由地瑟瑟发抖,没人敢抬头看向上方的鬼王。
大家不约而同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当然也有人例外。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明珠!明珠你在哪?”
“席玉老鬼!你最好把我们都放出去!否则我的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杀人无数、伤天害理……唔……唔……”
谢宵连忙捂住赵司程的嘴,将人往下向拉去,希望将他们淹没在人群之中。
拜托,别往他们这边看。
温明珠听见赵司程的叫声,着急得要跑到他的身边去。却被人从背后拎住。
温明珠心都提起来了,但当看见面前的两缕长卷发之后,她的心便放了下来,双眼不由流出眼泪来。
她转身抱住梁甜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胸口,小声抽泣着。
梁甜揉了揉温明珠的脑袋,小声安慰:“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死在这。”
她望向这地宫,心中也没有几分把握,不过她已经通过法器,将情况传到军中了,希望谢大人那边能有办法。
裴旷细细观察着四周,人越来越多,竟然还有三千余人活着,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不过,殿下现在在哪?
将人送到后,几乎所有的妖魔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结果刚到地宫门口,就被鬼王养的小鬼抓住。
正当他们脊背发凉之时,小鬼就开始给他们按摩头部,力道大得要将脑袋捏爆。
这、这就是报酬?好吧,就是没有,他们也不敢违抗鬼王的命令。
“都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人们听到这话,脑袋由不得他们不抬起,身边突然出现许多小鬼,强制着让他们的头掰着起。
席玉的目光扫过下面每一个人的面庞,都不是他想找的。
唉,真没有,这可怎么办?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开口问道:“我要找个叫沈应肆的人,你们有谁见过?”
底下鸦雀无声。
“怎么都不说话?不说话的话,那就都杀了,你们觉得如何?”
底下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
席玉见他们这副样子,觉得很是无趣,本来还想着用他们能引出人来呢,结果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算了,都杀了吧。
“放心,我杀人很快的,你们不会感到疼的。”
说着他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微微抬起。
“等一下,席玉前辈。”
席玉前辈?这个称呼让席玉的头疼都缓解了不少,是啊,他从前修仙多年可不就是他们的前辈吗?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梁甜从人群之中走出,接着单膝跪地,声音里充满了崇敬。
谢宵的神情不由紧张,其他人也都捏了把汗。
“前辈,后辈梁七对前辈的名字早有耳闻,据说前辈十岁筑基,不到百年便飞升上仙,更是天界之中最有望飞升上神的神仙。像您这样的天才,那可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让后辈我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
席玉将揉着脑袋的手放下,靠在椅子上,惬意地问道:“哦?是吗?我不应该是臭名昭着嘛。”
“前辈说笑了,在晚辈看来,前辈您并没有什么错。”
“说来听听?”
“前辈飞升上仙百年却仍记挂着身在人间的亲族,这说明您不忘本、不忘恩;明知上仙不允许下界却仍坚持下界,这是说明您重情重义。您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杀人者。”
席玉点头道:“那你说说将我贬下凡来的青灯上神,他错了吗?”
这下梁甜沉默了,好在席玉也不是真的想听她说些什么。
席玉:“行了,你这小男孩说话好听,第一个就先杀你好了。”
梁甜:……
眼见对方要动手指,梁甜不知从哪变出的扇子,站起来刚好躲过这一击。
“唉!前辈,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您这一下把我们都杀了,您就很难找到沈应肆了。要不这样,我给您出个主意。”
见席玉并未开口,梁甜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要不您将我们带到城门去,每日杀几人,到时沈应肆定会来救我们。”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太费时间了,今日不来就一块杀了吧。放心,第一杀的,肯定是你。”
梁甜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当然可以,为前辈效力是晚辈的荣幸。”
“不错,倒是个好后生。不过姓梁,我记得从前丹离是有这么一门派,专门以嫁女儿发家,靠结亲攀上了许多名门正派,得了不少作为聘礼的奇珍异宝,借着这些倒是练出了不少丹药。”
梁甜听着面上得体的笑收得干净,扇风动作更快了。
“后来,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小门派还真让他们靠嫁女儿爬上来了,竟然还敢想与我家结亲,巴巴的送了许多丹药过来。这人不行,丹炼得就更差了,一点作用也没有。”
说完目光转向梁甜,梁甜不动声色地收起自己炼制的毒粉,心中有些忐忑。
好吧,这次炼的毒确实不好,毫无作用!
梁甜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上他的目光。
这里环境昏暗,席玉又一身黑袍,帽子压得很低,在下面时梁甜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样貌。此时她故意给他扇风,帽檐下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
果然是个老东西,就该扔进她的炼丹炉里。
席玉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将帽子摘下,露出自己的头骨。
一副骷髅,与他养的小鬼倒是无半分区别。
席玉看着底下盯着他瞧的人们,道:“不必羡慕我,很快大家就都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