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自己抬手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臣女沈卿,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还没等上官曦说话,沈卿就自己站了起来。
“娘娘还没叫你起来。”
“哦,娘娘恕罪,臣女头次进宫,不懂规矩。”沈卿嘴上说恕罪,实际上半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无妨,宫里规矩是多了些。也是下人办事不妥,忘了提醒卿卿规矩了。”上官曦浅笑着柔声开口。
“确实。”沈卿煞有其事的点头。
上官曦眼神一顿,她本意是想暗示沈卿没规没矩,怎么她还开始推起错来了?
心烛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开始告状。
“回娘娘,奴婢遵从娘娘嘱咐,欲要提醒郡主规矩,可郡主觉得奴婢身份卑贱,不让奴婢教。”
沈卿眨眨眼,还可以这样转述啊,她悟了。
“卿卿,可有此事吗?”上官曦转头看向沈卿,后者无辜的看向她。
沈卿可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不是她做的她绝不会认,是她做的……
她也不认。
“臣女不记得有此事啊。”沈卿有些委屈的开口,“臣女以为陛下亲封的郡主,多少比一个宫女强一点,这宫里的规矩也不是说一个宫女就能对主子大呼小叫吧?”
“娘娘,奴婢没有。”
“好了,心烛,冒犯了郡主,待会你自己下去领罚。”
“是。”
“皇后娘娘,怎么罚?”沈卿眼神闪烁着看向上官曦,嘴角上扬,显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丑恶嘴脸’。
“你认为,该怎么罚?”上官曦的笑容明显有些挂不住了。
谅她也不敢罚的太重。
“按理说,她是娘娘的宫女,自然该由娘娘处置。”
算她识相……
“但是呢,这要是罚的轻了,怕是不能长记性,依臣女的意见,不如……杖毙了吧。”
沈卿上下嘴唇一碰,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心烛一惊,这就杖毙了?
“娘娘不要啊!郡主恕罪,是奴婢的错!求娘娘开恩!求郡主开恩啊!”
上官曦眼神一暗,她跪的这么快做什么?她还没说答应呢!
沈卿眼神一转,冲着上官曦欠身行礼道:“既然她诚心悔过,倒也罪不至死。皇后娘娘,臣女斗胆为她求求情,还请娘娘手下留情吧!”
上官曦:啥呀?
她答应杖毙了吗?怎么这话听起来,她反倒像是那个恶人了?
“既然郡主求情……”上官曦缓了缓胸口闷着的气,“心烛,你起来吧,下次不要再犯。”
“谢皇后娘娘,谢郡主。”
沈卿退到一边坐了下来,眼眸轻垂。
啥也不是。
“本宫听闻,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还有大碍?”
“多谢娘娘挂念,臣女已无大碍。”
她称病都十几天前的事了,要真病了,上官曦都见不到她下葬。
“唉,本宫是极喜欢你的,本欲让止儿与你多走动,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
本意为:本想让你做太子妃,谁知道你竟然把太子拉下了马。
“臣女无福,还是臣女那异父异母的妹妹沈静有福气啊。”
沈静现在在那个小屋里,过的如此清苦,虽然还有人照顾着,但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福气,谁要啊?
阴阳人,谁能比得过沈卿啊?
“呵呵”上官曦只干笑了两声,“你婚事将近,准备的如何了?”
“这几日是最忙的。”
你懂我意思吧?
“如此的话……本宫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吧。”
沈卿欣然应下,本来也没打算,她能放她离开。
宫外,江灼一直安排人盯着沈卿的动静,宫里的人一到沈家,他就开始行动了。
将军府内部不用担心,沈卿早就安排好了,皇帝不会立刻动将军府里的人,只是派人围了起来。
周边的百姓暗自猜测着原因。
“沈将军不是刚打了胜仗吗?将军府这会怎么出事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啊?谁派来的?”
人群中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压低帽檐,装作不经意的开口,“这是御林军吧?皇上为什么派兵围了将军府啊?”
“啊?御林军?”
“将军不是刚打了胜仗吗?拼死拼活的,怎么还没等回京,家就被围了?”
“对啊,不会是皇上怕将军的名声盖过他吧?”
……
听着讨论的风向逐渐朝着他想要的方向而他,男子压低帽檐转头消失在人群中。
春夜摘下草帽,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枯草。
他是什么身份!江灼竟然让他做这种嚼舌根子的事!
这是羞辱!
春夜越想越气,靠在墙上将草帽狠狠一扔,就这么巧,就砸到人了。
“啊……”白润亦一惊,无语的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男子。
“咳,抱歉。”春夜有些尴尬的开口。
……
丞相府。
江翎坐在江灼对面,跟他一起看着眼下的棋局。
长风从院里匆匆走进来。
“丞相,公子,宫中线人来报,距离皇后传令郡主不久,皇帝派人请了秦沧海。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皇帝派人去接他的孙子秦琛,现在马车在进宫的路上了。”
“护送的人多吗?”
“只有两个侍卫,应该是要低调行事。”
“嗯……劫了,送回秦家,做的隐秘些。”江灼抬手落下一子。
江翎抬头看了一眼江灼,夺笋啊,跟沈卿两个人八百个心眼子,一心要把秦家拉下水。
“是。”
“留在京城附近的军队可以开始调集了,动静小点。前几日联络的那几个官员,让他们做好准备,安排好自己的家眷,实在不放心就带到大理寺。”
“是。”
沈建山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沈卿可能会被暂时扣在宫里。按照慕容盛的行事作风,他着急起来会让官员进宫,控制起来。
长风赶紧派人先去劫了秦琛的马车,悄悄的又漏了一点痕迹的将他送回了家里。
宫外暗流涌动,宫里,沈卿心无旁骛的欣赏着御花园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