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实不相瞒,皇上特意嘱咐了,不见您。”
秋福没办法,只能如实相告。
他不让她进去,她不放过他。他让她进去,皇上也不能放过他啊!
上官曦平复了一下心情,虽不甘心,但还是转头离开,去了东宫。
反正皇帝也不想见她,索性她就去看看慕容止。
秋福见上官曦离开,这才进去回禀。
“皇上,皇后娘娘走了,看方向好像是去了东宫。”
皇帝面无表情的落下一子,“随她去吧。”
慕容俞眸光流转,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皇兄他,或许真的只是被迷了心智。”
“哼,朕还真没看见那沈卿耍什么花样。倒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声称自己是皇帝!哎呦,朕是老了,不是死了。”
“父皇龙体康健,自然与天同寿。”慕容俞先开口奉承,“但是皇兄平日处理政务井井有条,颇得百姓爱戴。且又与金阳国联姻在即,此时废储,恐明日早朝,众位官员会有诸多不满。”
慕容俞看似句句在为慕容止说好话,可仔细一听,这拱火的意图很明显啊。
官员都能为了一个太子对皇帝不满,这是在变相的推他下位啊,作为一个皇帝,他能忍?
“谁敢不满?他说他是皇帝,朕就要把龙椅擦干净让给他坐吗?”皇帝忽然生气了,他把棋子随手扔回去,“他的太子之位是朕给的,朕说他是庶人,他就只能是庶人!”
皇帝站起来,背着手准备离开。
“还有你。”他转头眼神凌厉地看向慕容俞。
慕容俞一惊,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了。
“正一正心思,太子之位不只有你一个人选。”
“是,父皇。”
如果说慕容止德不配位,那慕容俞更是不堪重任。
皇帝忧心忡忡的去了丽妃宫里。
丽妃育有一子,年方八岁,名为慕容熙。
半夜,沈卿莫名其妙睡不着,坐在床上发呆。
慕容止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露出他的野心,如此张狂的行径,皇帝就算对他再有几分偏爱之心,此时此刻,也断然不会再纵容他了。
更何况,宫中还有一个慕容俞。
那慕容俞可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主儿,上官曦杀了秦柔,慕容俞就针对慕容止。
被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反击,他要是还不行动,那真是个废物无疑了。
慕容俞这么多年被慕容止压制的死死的,也是挺没用的。
背靠着秦太尉这样一个大背景,如果是她,混到太上皇都绰绰有余了。
也是蠢的。
秦家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么,你是帮他一把啊!诶,就不帮,就干看着。
唉。
要不你就别争,要不你就好好争!
沈卿坐在床上天马行空的想着,忽然听到窗口有动静。她定睛一看,有一个细管戳了进来,而后吹进来一阵迷香。
哎呦,正无聊呢。
沈卿想了想,将床纱放了下来。
下一秒,有几个人影从窗口跃了进来。
他们脚步轻盈,呼吸也刻意放得极轻极缓,仿佛生怕那细微的气息声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每个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闪着寒光的利器,锋利的刃口在黯淡的月色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他们屏气凝神,蹑手蹑脚地朝着床边缓缓走来。
为首的人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他挑开轻纱,猛的向被子下的凸起刺过去。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他掀开被子,才发现没人。
上当了!
还没来得及撤出去,侧面一阵劲风袭来。那人根本来不及躲,就被沈卿从窗口踹飞出去。
确认了轻歌轻舞只是被迷晕了,沈卿就放心了。
“这么巧,你们也喜欢我这院子?”
黑衣人不多废话,如鬼魅般迅速扑向沈卿,手中的利刃在月色下划出一道道寒芒。沈卿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迎面刺来的一剑,同时反手一挥,掌风凌厉,击退了一名黑衣人。
沈卿一个腾空翻转,跃至半空,紧接着如流星般坠落,双脚重重地踢在两名黑衣人的胸口,他们瞬间倒地。
其他黑衣人迅速补上来。
沈卿眼神一凛,她趁机夺过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剑花舞动,剑势如虹。
一炷香以后,望月轩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黑衣人。
沈卿找了个绳子将他们绑了起来。
“说说,谁派你们来的?”她掐着为首的黑衣人的脖子,眼神狠辣的开口。
黑衣人没有说话,张嘴欲要服毒自尽,被沈卿制止,直接将他的下巴捏碎了。
“你又不是什么专业杀手,不用这么有职业操守。你告诉我雇主,我出三倍,顺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其中一部分黑衣人动摇了。
“谁第一个说,我额外再给一块金锭。”
“是东宫,沈静!”
沈卿满意的点头,将金锭扔给他。
“她让你们来杀我?”
见沈卿真的出手大方,他们争先回答着她的问题。
“对!还特意吩咐,让我们不要让你死的太痛快。杀掉以后,把尸体挂在集市上。”
好好好。
沈静,你倒是又屁股痒了,坐不住了。
“我们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她说你刚受完刑,所以肯定很好杀。”
挺好,逻辑满分。
沈卿点头,从地上捡起一柄剑。
“你,你不是说……”
沈卿手起刀落,将所有人全部抹了脖子。然后捡起那块金锭,在黑衣人衣服上擦了擦。
“给你,那不是浪费了吗?”
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活菩萨啊?
沈卿忙活到半夜,回来以后简单洗掉身上的血腥气,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日,东宫西院寝殿里,传来一声尖叫。
清荷听见沈静的尖叫声赶紧推门进去,被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房梁上挂着整整齐齐的十具尸体。
那些尸体犹如可怖的装饰物,悬挂在那里。
他们仅着长裤,赤裸着上身,尸体的面容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双眼圆睁,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
他们面朝着沈静的床,就那样静静地吊着,仿佛在死后仍在默默地注视着床上的一切。
偏偏今日还是阴天。
那一张张惨白的面孔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更加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沈静几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