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栖从檀云山离开,脱离陆济辉的监控后,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听完,他一言未发兀自按了挂断,下一刻,他抹了把额角已经凝固的血,手指摩挲,脸上分明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可双眸如同吃人的深渊,充斥着浓到化不开的杀意...
接下来,该轮到垂帘听政的那位了,既然这么偏心,陆家跟曼莱的话事人,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
南湾海域的搜救持续到凌晨仍旧一无所获,快艇上的阿淮收到港口传来的消息,有大批人员乘船赶往事发海域,同时陆林栖手里的武装军也出动了直升机。
阿淮当即让在空中搜救的赵聿带人先走,陆彦翀一直把基地隐蔽的很好,哪怕只是一架武装直升机,也会让陆济辉心生怀疑。
没找到翀哥之前,一旦暴露,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无用。
只留下海面上的搜救队伍,在一大批快艇跟轮船靠近时,阿淮认出了对方。
果然是陆济辉派来的人。
*
如常升起的太阳驱散了海面上的黑暗,陆彦翀在海上出事的消息被陆济辉压了下来,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少人还是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个事情。
大家的第一反应:哪个海上?
以及,程京南这么勇的,陆彦翀让他破财,他直接取命?
以至于程京南还在床上,就被程清林的拐杖一棒子敲醒。
陆彦翀死没死不知道,反正他差点没活下来。
“爷爷!”起床气叠加伤害,程京南摸着屁股,“您是不是想程家的香火断在您手里?”
满头白发的程清林头发都气黑了,拐杖连连跺地,恨不得把床上这个王八蛋孙子直接送到殡仪馆,找个炉子塞进去。
“我让仲跃给你找块墓地,你自己选个时间死,别一个人活不起,拉全家都给你陪葬!”
听见这话,趴在床上的程京南慢半拍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问我?”程清林默念亲生的都压不住心里的火,“那陆济辉是什么人,他手里的武装军,别说子弹,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动他儿子,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程京南眉头拧的更深,“陆疯...陆彦翀怎么了?您别一上来就说结果,起因在哪儿?”
瞧着他这副蠢货的样子不像装的,程清林厉声问,“陆彦翀在海上出事生死未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程京南跟陆彦翀互咬多年,猛地一听,他呼吸微滞,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假的!
“您听谁说的?”
“那港口乌泱泱的陆家人,附近的街道全都封了,陆家派了上百人去南湾海域,去干什么,打鱼吗?”
程京南猛提一口气,没呼,“他好端端的跑海上去干什么,陆地上还装不下他了?”
程清林浑浊的目光染上几分凛然,“你就说这是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做的!”
“我想搞他,还会让他多活四年?您孙子看上去就这么像好人?”
程清林拿不准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前段时间他对公司的报复,这口气你能忍?”
程京南无语极了,“您就非得按头逼我承认事儿是我做的?有您这么给人当爷爷的吗,给自己亲孙子按头画押,您可真行。”
“那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清楚,你这回跟陆彦翀又闹什么!”
程京南说不出话了,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又是因为女人,家里损失了十好几个亿,老爷子今天非得给他火化了不可。
“没什么,我跟他又不是闹一天两天,他抽风又不挑时间,这才六点,您要实在睡不着,让跃叔陪您去院子里打打太极,别跟我这儿站着了。”
程清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两眼,拐杖一跺,多看一眼都嫌烦。
程京南没了睡意,靠着床头点了根烟醒神,烟抽一半,他拿过旁边的手机打给叶韶卓。
昨晚的局凌晨两点散场,电话那头的叶韶卓半天才接电话,“喂...”
“陆彦翀什么情况?”
听得见叶韶卓极度克制的不满,“大哥,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你找陆彦翀打给我干什么?”
“别废话,知道就说,不清楚就赶紧去问。”
叶韶卓一半清醒一半梦游,“好像是因为他的猫,昨晚我听哨子提过一嘴。”
烟包在嘴里,程京南没来得及吐,生生被呛了一口。
叶韶卓被他一咳也清醒了些许,“不会吧,你当真看上猫了?”
程京南掐灭烟头,不答反问,“他爸是南亚政府军的那个?”
昨晚从南亚来了好几个人,程京南想去南亚开海上分店,叶韶卓帮忙联系了几个当地的官二代,哨子就是其中一个。
叶韶卓闷声道:“是,他说昨晚在南湾海域发生游艇爆炸,他爸以为他出海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然后呢?”程京南有些焦灼,“爆炸跟猫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别碰一下的跳一下,问你一句你可以说十句!”
叶韶卓沉默三五秒,“你要真看上猫了我去给你问,你要是想落井下石,我劝你最好收敛点,听说陆济辉发了好大的火,你这时候...”
“我问你裴望渝跟爆炸有什么关系!”
程京南不知道,在他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叶韶卓倏地睁眼,被他火气给惊的。
“柏家那个儿子绑了裴望渝,陆彦翀去救人,本来陆彦翀已经干掉了对面,不知道怎么,他们上直升机前,船突然就爆了,陆彦翀带着人跳了海,现在...”
“把周围海域的地图发我一份。”
叶韶卓的话没说完,被程京南打断,然后听见一阵忙音。
程京南一把掀开被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