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水后，空抢着买了单，即使老板执意不收，最后也没拗过他。
将口袋里为数不多的摩拉又拿出了一些，他今晚就要开始为住处发愁了。
一直徘徊于两国交界的他现在只能算是个黑户，除了在找血亲的同时，帮当地居民们跑跑腿或是做点体力活得到些报酬外，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主打一个一贫如洗。
咕噜。
虽然灌了不少物美价廉的大碗茶，但水明显是不抗饿的，他的肚子响了起来。
走在他旁边的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时，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说来你也算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是请你吃顿饭啊。”空显然没办法也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听到他的话，微微瞪大了眼睛。
“好想法，但你有钱吗？”若木显然注意到了空结账时，那干瘪的摩拉袋。
“呃……”短暂的沉默后，空挺直的脊背塌了下来，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样吧，我想吃烤鱼，哥们你会钓吗？”
“会！”空打起了精神，拍了拍胸口，“别的不说，钓鱼这事我可太擅长了，不瞒你说，这两个月就是靠吃鱼肉活下来的。”
“那你确实挺惨的。”若木带着些怜悯拍了拍空的肩膀。
两人同样都是空降提瓦特，一个活的跟个野人似的，一个直接被当地家庭收养。
……
沉默，是午后的湖边。
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一片金黄的涟漪，微风轻拂着岸边的垂柳，发出沙沙的声响。
金发的少年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握着一支简易的鱼竿。他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湖面，仿佛能透过湖水看到深处即将咬钩的鱼儿。
可那只是幻想。
三个小时了，他愣是一条鱼没钓上来。
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他那两个月是不是处于新世界的新手保护期。
咕噜。
少年的肚子又响了起来，他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
“给，烤肉，要吃吗？”
若木走到他旁边坐下，查看了一下旁边由芦苇编制手艺粗糙的鱼篓，果不其然的一无所获。
有他从至冬一路炸鱼炸到稻妻，早就在水族里传出的赫赫威名在，他在旁边还有人能钓到鱼才是意外。
少年一只手握着鱼竿，鼻头嗅着烤肉的香气动了动，一只手接过了烤的金黄酥脆的烤肉下意识的咬了一口，随后反应过来。
“烤肉哪来的？”
“旁边有个丘丘人营地正在做饭，我跟他们借了点，一溜烟全跑没影了，看起来有点害羞的样子，东西都留给我了，真是好客啊。”
好客？
空不由得想起他有次无意路过一处丘丘人营地，被撵着追出去好远。
那些戴着面具长相奇异的魔物拎着棒子吱哇乱叫的，总不能是邀请他去做客的吧？
饿的有点发慌的空也管不上烤肉来自哪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手中的烤肉正准备在水边清洗下手上的油渍时，被他固定在岸边的鱼竿动了动。
空眼疾手快的将鱼竿重新握回手中，通过反馈的力度来看，上钩的东西分量不轻。
在水里溜了上钩的鱼一会，觉得消耗的体力差不多了，空猛地将鱼竿收线提起。
动作能看出来是老手，只是这战绩嘛……
他盯着咬在鱼钩上，筒体像是金属打造的鱼，与它闪着红光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滴滴滴滴……”
响声越来越快，那“鱼”在一声延长拖腔的滴声中，轰然爆炸。
“咳咳……”
又一次被炸得满脸黑灰的空没顾得上擦拭，拎着手里只剩半截的鱼竿，眨了眨因为满是黑灰显得特别突出的金瞳，满眼都塞满了迷茫。
鱼，怎么会有机械做的，而且还说炸就炸了的。
始作俑者当然是看似慌不择路狼狈逃窜躲避的若木，早在他想接触空时，就让菲米尼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大量改装后的机巧鱼用的是枫丹廷那些自律机关相同的人脸识别技术，在导入了空的外形数据后，保证一钓一个准，上来就炸那种。
为的就是他从此之后对钓鱼产生心理阴影。
他还真特别想知道，派蒙不从水里钓出来，会在什么情况下与空相遇。
说来，应急食品每个月都要消耗三十万摩拉的伙食费，他这也算是避免让空陷入财政危机。
四舍五入就是长久的日行一善了。
“那个……要不别钓了吧，怪吓人的，说炸就炸了，反正都已经吃了烤肉了。”
若木“心有余悸”的在后方拽了拽空的斗篷，善意的提议。
“不行！”空显然被激起了斗志，变戏法似的掏出杂七杂八的工具就地开始修理起了鱼竿。
不得不说旅行者是如此的心灵手巧，没多久鱼竿就被他修理的差不多，而空也再次投入了钓鱼大业中。
……
轰……
树下阴影中闭眼假寐的若木抬了抬眼皮，看着换了数个地方仍具被炸，且爆炸威力一次比一次大终于被炸的倒地抽搐的空，摇了摇头。
人呐，有时候也不能那么死心眼。
“你还好吧？”他走上前，将空扶了起来，“别钓了吧，太邪乎了。”
空这次看着那根只剩半截的鱼竿，眼中的斗志明显减少了些许，可还是不信邪，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发暗的天色。
“钓鱼佬永不空军！”
他这么说着也没去管脸上的黑灰，将剩下的半截鱼竿一丢，闷头跳进了水中。
水下顿时炸开了锅。
物理意义上的炸开。
他靠近水边，拽着被炸的翻着白眼的空的脚腕将他拖上了岸。
很好，日行一善超额完成。
今天，是三倍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