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深人静睡不着的不只有若木、罗莎琳,越熬夜越上瘾的人不管是放在哪个世界都大有人在。
由巨石砌成的空间内,两侧的墙壁上,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摇曳。
火焰跳跃时,将石壁上的雕刻和纹理映衬得栩栩如生,仿佛赋予了那些古老的图案生命。
石室中央,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那椅子显然是经过精心雕琢,椅背高耸,线条流畅,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承载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老人的背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庄重,他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对面的石壁上,形成一道威严的剪影。
沧桑的面容被火光映照得时明时暗,皱纹深深刻画着岁月的痕迹,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经验。
他身穿一件长袍,质地考究,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只是这威严在他剧烈的咳嗽时显示出一种迟暮的凄凉。
\"爷爷,我扶你去休息吧。\"塞索斯上前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背部,面露担忧,\"您这样熬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少年绿色的眼瞳内没有同龄人的天真和稚嫩,反而充满了沉稳,只是此时却填满了忧愁。
那些被寄予厚望的珍贵药物对爷爷的身体起效甚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在听到他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之后,爷爷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夜晚的寂静和黑暗似乎将他内心的忧虑无限放大,让他无法找到一丝安宁。
“我这一生,没有多少能称得上遗憾的事情。”老者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感慨。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语,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每一次咳嗽都让人揪心不已。咳嗽过后,老者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但随即又泛起一抹病态的红晕。
“除了跋灵,还有居勒什那个可恶的骗子,背叛者!他卑劣地偷走了缄默之殿最后的希望。”
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浑浊的双眼中中闪烁着无法掩饰怒火,像是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塞索斯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爷爷的话。
他能感受到爷爷内心深处的痛苦和自责,爷爷他一生都在守护着缄默之殿,将其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现在,面对曾经朋友的背叛和损失,爷爷的心情一定是沉重无比的。
爷爷他不仅担忧缄默之殿的未来,更对自己曾经对骗子的信任感到懊悔不已。希望破灭后的黑暗让他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塞索斯隔着衣服紧紧地握着口袋内的一只细口瓶,面露挣扎,心中犹豫不决。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老者写满了沧桑与疲惫脸,除了几近枯竭的衰败外就只余下忧虑和迷茫,仿佛被无尽的乌云笼罩。
塞索斯咬了咬牙,手从口袋内伸出,连带着那只瓶子一起。
他从回来的每时每刻都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将这药给爷爷,他明白一旦拿出,他的纠结与煎熬就会被转嫁到爷爷身上,这本是他不想看的。
可看着面容枯槁行就将木,却仍旧被旧时恩怨与故人所困的爷爷,塞索斯明白,从一开始那人就算准了这个。
缄默之殿的往事那人也许不知,可太过洞悉人性,生命的最后一刻,谁人敢言没有丝毫的遗憾,又有几个晚辈愿意长辈带着遗憾与世长辞。
就正如他所说,他从不玩阴谋,所有的选择权都在摆在了当事人面前。
这条必经之路上的坑,由不得他不跳。
“爷爷,那个人说……”
出乎塞索斯预料的是,爷爷在听到他讲述的药效或者说毒性后,竟然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都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拔开了瓶塞,一口将瓶中的液体服下。
老者紧皱着眉头,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身体内部的巨变,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塞索斯的手。
那双宛如枯枝般的手逐渐被新生的血肉充盈,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皱纹逐渐消失&
“好孩子,这段时间你一定受苦了吧。剩下的交给爷爷。我会将居勒什那个卑鄙无耻的骗子从这偷走的东西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青年”的声音变得低沉有力,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原本还算宽松的服饰此时却显得有些紧绷,他的目光扫视着这座他守了一辈子的缄默之殿。
原本遮盖与他昏花老目中的迷雾此时已经尽数消散,“三五年,足够了。”
他要用这短暂的时间,在这重新焕发的青春彻底烧尽前,为须弥、为缄默之殿、为他的孙子搏出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明天。
“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教令院的统招考试。”
“爷爷,你……”
塞索斯显然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但在他开口想要劝说什么时,却被“青年”打断了。
“庞然大物往往是从内部开始崩溃,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六贤者……呵,贤者,一群离开了大慈树王后就像是被强制断了奶的孩子。”
他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嗤笑,“他们本就有芥蒂,塞索斯,你去找他吧,须弥这边交给我。”
巴穆恩拍了拍塞索斯的肩膀,语重心长,“这是爷爷最后能教给你的,永远不要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一处。”
……
“又有新的同伴加入,你不去凑凑热闹吗?”
机械运转的声音中,蓝发的男人将手中的注射器放回一旁的托盘内,看着实验台上缓缓睁开双眼的少年。
“同伴。呵,从你嘴里说出这个词还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少年从实验台上坐起,略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多托雷,我的耐心快耗尽了。”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耐。
任谁在休息时被极为熟悉又无比厌恶的力量劈了一刀,紧接着被自家房子活埋后心情都不会太美好。
“这就是你只能作为实验品,而我却能作为观察者的原因,斯卡拉姆齐,你太心急了些。”
多托雷低声笑了笑,显得对散兵的冒犯毫不在意。
“分享给你个也许会十分感兴趣的消息,雷电将军伤的不轻。她执行神罚时的疲态也许能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