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打斗的二人并未放过彼此。
虞秧见此有些惊讶。
世子的武功极好,她是知道的。
这司空释倒也不差。
她略一思索,默默走到厨房。
厨房里还有未完全熄火的炭炉,应当是苏应谦熬药用的。
她默默掏出两张空白黄符纸,又取出根炭笔,画了两张“祭”,丢进了炭炉里。
之后默念自个昨夜在一本街边道书上看的咒,七拼八凑念道:“三清在上,门外司空释请我来祭祀。天灵灵,地灵灵,四方仙灵听吾令。日月星辰照乾坤,山川河岳护生灵。今奉黄纸祭神明,祈求祥瑞降凡尘。驱邪除祟保平安,福禄寿喜满人间。阴阳调和顺天道,善恶有报莫相违。急急如律令,神明佑众行。”
“啊——噗噗噗……”
一声破音叫声连带着水声响起。
虞秧跑出厨房。
就看见谢迟站在墙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走了过去,爬上墙。
隔壁院子,靠墙的养荷水缸,这会正倒栽了个人。
男子两条腿在外扑腾。
发出咕噜咕噜声响。
亏得是此处院子荒芜,应当是没住人。
不过,那缸里的水,怕都不知积蓄了多久了,都飘绿了。
虞秧坐在墙上,抬头看谢迟,‘好奇’问:“他怎么掉里头了?”
谢迟迟疑道:“似乎是,脚扭了,一头栽进去了。”
虞秧很是‘震惊’。
“这么……倒霉吗?”
谢迟点头,却是笑了起来。
“可能命不好。”
司空释很艰难才从缸里出来,一出来就拼命咳,吐出不少水。
他浑身湿漉漉,头顶着绿浮萍,难以置信看着不过一人多高的墙。
“谢迟,你是不是暗算我!”
谢迟说:“丢人。”
司空释咬牙切齿,他是丢人,丢大人了!竟然站墙头都站不稳,简直是基本功没到家,得回炉重造!
谢迟蹲下身,笑说:“过来说话。”
“我凭什么听你的?”
“嗯,那就这样说,”谢迟轻点了下头,说:“你是妒忌国师说我命好,因而来同我抢鬼,想抢我功?”
“我妒忌?我能入天极卫我妒忌你命好?你他娘放屁!我是来……”司空释抬着头,见谢迟背负明月,威严神秘,一下气着,“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
谢迟漫不经心道:“我不是让你过来了?”
司空释翻身过墙。
谢迟叹说:“还是听我的了。”
司空释差点脚下又一扭。
他恶狠狠盯着谢迟,转身就要出院子。
“邱桦,回去换衣裳……”
话一出口,他又呆滞回身,看向坐在墙头的虞秧,“你小子的帐还没算……还不把我兄弟给我放了!”
虞秧和司空释对视着,她的目光很是平静。
片刻后,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是真困了,又困又乏。
院子里很安静。
司空释缓缓瞪大眼,“你蔑视我!你……”
谢迟说:“想要人,想个法子来换。”
司空释要再说。
谢迟淡声道:“要不,再打一架?”
司空释咬牙。
他一甩袖,一地水。
于是转身就走。
“混蛋谢迟,你给老子等着。”
虞秧默念:“天灵灵,地灵灵……”
“哇——哇——”
两只乌鸦飞了过去。
吧嗒一声。
又吧嗒一声。
几人齐刷刷看向僵硬的司空释。
高柁在地上跟蛆一样挪了挪,挪向旁边。
司空释难以置信地摸了下头,在摸到脑袋上的黏糊后,他惊叫道:“你大爷——”
他今天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呵。”谢迟一声笑。
司空释转过身,杀气腾腾。
谢迟轻挑了下眉。
司空释攥拳就跑。
直到人没影了,谢迟跳下墙,同虞秧说:“走吧,回家。”
虞秧看了波热闹,也挺舒坦。
她“嗯”了声,跟着跳下墙,“劳师兄等下。”
她走到屋内,唤道:“应谦兄。”
不多时,苏应谦开了门。
他眼睛有些肿,这会看着虞秧,眼中还有些失神。
虞秧说:“我有些疲乏,要先回家,可要让人送你和焦姑娘回去?”
苏应谦摇了摇头。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和阿音成亲后要住的院子。”
他看了眼堂屋墙上贴着的一张剪纸囍字。
恍惚间,像看到女子拿起剪纸,同他笑的样子。
“应谦哥哥,你瞧!”
他笑了出来,又回过神,说:“阿言,你先同齐……世子回去歇息,明日再来帮我可好?”
虞秧点头。
“好。”
她走回到院子,对暗卫说:“留两个,隔壁院子空着,先住着,看顾好苏公子。墨鹰,你去苏县令那给苏公子报个平安,只说详细事待苏公子明日回去同他二老说。”
“是。”
虞秧安排好,方走向谢迟。
她看向高柁,“师兄,他怎么办?”
高柁眼一亮,说:“世子,我不是来跟你抢的,我是先来的!”
谢迟说:“西卫的位置,不是在东南?你来西南做什么?”
高柁一下哑了声。
他支吾道:“是,是郡王,郡王说要在西南。”
“陆淮策?”谢迟挑眉。
高柁“嗯”了声,“郡王任西卫指挥,本来该去东南,但他不去,给圣上送了信说要留在西南找。”
谢迟:“……。”
他虽没看虞秧。
但虞秧莫名有种谢迟瞥了她一眼的感觉。
虞秧:“不然,和那位姓邱的关到一起?”
高柁瞪大眼。
“世子,郡王不可能来换我的,我还没去郡王跟前露面……”
谢迟说:“明日再说。”
他看向虞秧,“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