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安,对方有备而来,气势汹汹,你要不要先去避一避?”
待她查明对方身份底细,也好与他共同应敌。
可江辞安怎么可能让她顶在前边,自己躲在背后做缩头乌龟?
抬手将人揽进怀里。
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安抚:
“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有武艺傍身,又有什么可怕的?
实在不行,那就打!
倒是她……
有她在,他有软肋。
总是束手束脚,放心不下。
松开她的肩膀。
他心有犹豫。
“长乐,你若是怕,就和王小在马车里等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长乐拒绝了。
“不,我不怕,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早就知道的。
他的长乐,与寻常女子不同。
释然一笑,他看着她眼底的坚定,摸了摸她细腻的小脸。
“好,那我们回家。”
“嗯!”
几人回转。
小院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村民。
无论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此刻都用异样的目光忌惮地盯着江辞安。
或惶恐或厌恶地让出一条道来。
江辞安目不斜视。
穿过围观群众,走向门口的陌生面孔。
与他猜测的不同,来人不是那个捕快。
这张幼稚又嚣张的面庞,他没有印象。
瞥了眼被家丁打手围住的白雉二人,他稳稳停下马车。
那人回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不屑笑道:
“你就是江辞安?”
听到这个语气,马车里的沈长乐皱了下眉头。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忽地想起什么,她眼睛一亮。
嘱咐王小不许下车。
她掀开车帘,在江辞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看清门外之人,正是曾欺负白雉而被她挑断手筋的县令儿子,曲为良。
她眯了眯眼,声音凌厉。
“是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姐!”
白雉以为,这曲为良是为自己而来,满心愧疚。
想要去她身边保护她,却被数个家丁拦住去路。
沈长乐眼神安抚她,叫她稍安勿躁。
那曲为良一见到沈长乐立马就换了嘴脸,笑得谄媚猥琐。
“常姑娘,实在是太荣幸了,你竟然还记得我……这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长姑娘?
他管谁叫长姑娘!
沈长乐无语极了。
实在是不想理他。
江辞安却一改方才的冷漠和淡定。
宣誓主权一般,将沈长乐揽进了怀里。
同为男人,他一见这人看长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故意抱紧她,贴着鬓角与她低声耳语。
“长乐认识他?”
长乐怎么认识这么多人啊!
刚刚的燕子敬还没让他释怀,这又出来一个小屁孩!
沈长乐知道他又要吃味了。
无奈地低声解释道:
“缺德县令的纨绔儿子,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还曾欺负过白雉。”
江辞安听见这话,方才放心了些。
这么差的品行……
长乐一定看不上他!
曲为良却还不自知。
见江辞安抱她,急得直跳脚。
“你放开她!”
江辞安不理,还故意歪着脑袋,蹭了蹭她。
在曲为良的角度看,就好像他在亲她似的。
可把他气疯了。
他的仙女姐姐,他自己还没碰到呢!
急得不住大叫:
“仙女姐……不,常姑娘,你听我说,他不是好人,他来苑阳之前是个山匪头子!常姑娘,你一定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被他给骗了!”
沈长乐闻之,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怎么不知?我就是他的压寨夫人。”
此言一出。
又引起民众一阵唏嘘。
“啊?真是土匪啊?”
“不是,他媳妇不是啥小姐吗?咋会是压寨夫人啊?”
“你懂个屁!那压寨夫人一般就是被土匪劫上山的千金小姐!”
“啊!原来是这样……”
江辞安不理众人议论纷纷。
满心满眼都是他家长乐说……
她是他的压寨夫人诶!
嘿……
开心……
曲为良却傻眼了。
咋会这样呢?
他还以为……
她不知道他山匪的身份,他好跳出来救她脱离苦海呢……
不是,不对!
“常姑娘,你别傻了!他江辞安落户都不带你的名字,他连名分都给不了你……”
这话,正戳中江辞安的痛处。
他就是要名分失败,才被赶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啊!
原本得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恶狠狠地瞪向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杀人的想法了!
曲为良却还不以为意。
继续给沈长乐画大饼:
“常姑娘,我跟他可不一样!你跟我吧,我正在参加科考,包你来日就做状元夫人……”
江辞安这次真的怒了。
敢挖他的墙角!
还当着他的面?
一个跺足,他抬手接住地上弹起的几个石子,一一飞射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架着白雉和玄雀的几个家丁打手,打倒在地。
其中一个正是此前被玄雀用移形换影,一阵风敲晕的家丁。
在目睹这一切,彻底倒地之前,绝望地举着双手高声喊道:
“老爷!奴才知道,那日我们是咋被一阵风敲晕的了!!!”
江辞安冷哼一声。
在曲为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已飞身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凶狠又讽刺地讥笑道:
“你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能激怒山匪吗?”
曲为良吓疯了。
双腿不住蹬蹬,两只手死死地抠着他的手。
撕扯着喉咙,从缝隙中挤出几个字:
“你不能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无官无职,却带人私闯民宅,我为保护妻儿失手杀你……何罪之有?”
江辞安轻笑一声,正要将人掼在地上。
却又听见曲为良惊恐地嘶吼道:
“那你,那你不在乎陆,陆九行的死活了吗?”
江辞安的手一顿。
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才想明白……
原来……
捕快是这小子的人,刁难他是奉这小子的命令!
老九,在他的手里……
投鼠忌器。
他掐着曲为良脖子的力道渐松。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老九,他不能不在乎。
曲为良趁着他松懈。
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江辞安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愈发狠戾。
喃喃自语:
“他叫祝九行,姓祝不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