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吓坏了。
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
下意识张开双手去接他。
“江辞安!”
她知道自己肯定接不住。
但想要保护他是潜意识的行为,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江辞安头痛欲裂。
跌落的过程中,看见她在正下方。
心下一惊。
想让她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用尽全身力气在空中翻了个身。
以手撑地。
却还是将她带倒,压在了身下。
“长乐……”
他咬着牙关,抱着她翻看检查。
“你,有没有事?”
沈长乐并无大碍。
江辞安虽将她压在了身下。
但全程都是抱着她的,还护住了她的头。
她在他怀里坐起身。
抓过他的手腕把脉。
“江辞安,你,你怎么会突然摔下来?让我看看……”
她静下心来帮他把脉。
却发现他的脉象很是混乱。
忽强忽弱,多处经脉堵塞。
怎么会这样?
昨天,昨天还好好的啊……
她不信邪。
更仔细地探脉。
才发现……
有一股霸道的气息在他体内乱窜。
这股气息就像,就像是活的一样!
专行脆弱经脉,令人疼痛难忍……
想到了什么,沈长乐倏忽松开他的手腕。
心下惊疑:
这症状,怎么这么像……衷情蛊?
可好端端的,他怎么会中这种毒?
“江辞安,你,你中衷情蛊了?”
江辞安紧皱的眉头微松。
并未正面回应。
可也坐实了沈长乐的猜测。
她不由追问:
“是谁给你下的蛊?假公主吗?”
衷情蛊,一旦毒发,很难根治。
只能药物缓解,或者……
与诱毒之人,也就是中毒者的心上人……欢好,才能暂时压制。
可也还是说不通啊!
若是假公主下的蛊……
即便能诱他犯错,但一旦交合,就会被发现这毒她解不了!
那假公主的事也就暴露了呀!
可除了她……
还会是谁?
江辞安没有告诉她,是她皇兄下的毒。
不想她有负担,也不想让她心生愧疚。
只是强忍着逐渐蔓延的疼痛,将她扶进了屋子。
不由分说将她按在了床上。
他担心刚刚砸这一下,会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不找人看一下,他不放心!
转头要走,却被沈长乐揪住衣袖。
“辞安!你要去哪?你中了蛊毒,我能帮你解!”
虽然来不及制药了,但……
诱他毒发的心上人,应该是她吧!
既然如此,只要他们圆房……
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江辞安却没有多说。
痛得直冒冷汗,还是强撑着叮嘱她:
“躺好,等我!”
“哎?”
躺……躺好,等他?
他是要在圆房前做点什么准备吗?
还……还挺讲究……
沈长乐想入非非。
红着小脸,满心忐忑地躺在床上。
思来想去。
还脱去了外衣中衣,只剩下肚兜还挂在身上……
心道:
这样,等他沐浴回来就可以直接帮他解毒了……
等了约莫一盏茶时间。
终于听见了院门响动。
沈长乐想到他等下的反应,羞臊地蒙住了小脸。
丹红的下唇轻咬,连呼吸都是滚烫的热气。
却不想,忽然听见了院里有陌生女人声音!
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妇人,语气很匆忙。
“人在哪儿呢?快快!你说你们咋这么不小心呢?
怀孕不到三个月,你哪能让你媳妇干重活呢,还给砸到了……”
嗯?
沈长乐懵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
江辞安这个呆纸!
他不是去洗澡,而是找村里的稳婆给她安胎去了!
可惜为时已晚。
眼下人已经进了院。
再穿衣服怕是不及……
她只好牙一咬,头一蒙。
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江辞安此时已疼得满头是汗,腰都直不起来了。
却还是坚持着带稳婆进了门。
他知道稳婆不如郎中医术好,但村子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先生。
而且他觉得,保胎这一块儿,稳婆应该比郎中经验更多一些。
便只能先将杨婆子找过来应急。
不过也幸好他找来的是杨婆子……
江辞安带稳婆进了东卧,见床上缩着一个小鼓包。
还以为她怎么了!
强撑着扑到床边。
心急得不行。
“长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小鼓包不住蠕动,还闷闷地轻喊:
“江辞安,我没事,你们先出去!”
他更担心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流血了或者怎么了……
让她羞于见他?
强行克制着体内翻涌的疼痛,哑着嗓子哄她:
“长乐,别怕,让杨婶看看,杨婶经手过许多娘子,很有经验,不要怕……”
“不要,我不看!江辞安,你快让她出去!”
能不能先让她把衣服穿上啊!
杨婆子见状。
则更是笃定。
“完了!这肯定是孩子掉了,不敢让你知道啊!”
还白了忧心忡忡的江辞安一眼。
又夹着嗓子,和蔼地上前关切。
“姑娘啊,你别怕,这档子事婶子我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没啥丢人的!
但你要是硬挺着不看医啊,这可是要死人的啊!”
一听杨婆子这么说。
江辞安更害怕了。
本就挂着冷汗的脸,更显苍白。
柔声哄着沈长乐。
“长乐,你别怕,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先让我看看你……”
还不住扯她的被子。
沈长乐整个人像是熟透了的螃蟹,红得吓人。
用力地薅着被子。
这一会子,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
隔着被子闷声喊着:
“没有!我没有怀孕!江辞安,你让她回去吧!”
都这时候了,江辞安哪还听得进去?
还以为她在哄他,苦口婆心地劝着:
“长乐,别说傻话,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是我的错……”
什么啊!!!!!!
这么个功夫,孩子都整掉一个了!!
沈长乐无语了。
见拗不过他,只好颤颤巍巍地将光溜溜的手腕伸出被窝。
江辞安也没多想什么。
忙喊杨婆子过来诊脉。
杨婆子扭着胯骨,坐到床边把脉。
嗯嗯啊啊了半晌。
脸色却越来越差。
职业生涯滑铁卢。
不由怀疑了人生。
江辞安见她这般,吓得腿都软了。
不知道她为何是这个反应。
“婶子,如何?”
“啧……嘶,这脉象,有点奇怪啊!”
“奇怪……哪里奇怪?不管怎么样,保大!”
保你个头!
沈长乐无语了,又说了一次。
“婶子,我真的没有怀孕吧?”
听到沈长乐这么问,杨婆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有底以后,气也粗了。
感觉好像被江辞安捉弄了!
便破口大骂道:
“你小子没事闲的啊?戏弄我个稳婆!”
江辞安愣怔。
周身都在隐隐作痛,却仍强压着疼痛,苍白着脸色无辜地问:
“此话怎讲?”
“她还是个姑娘家,身子完整着呢!怀孕怀孕……你家处子能怀孕啊?你咋不说你怀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