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起身。
犹豫了片刻。
若是就这么去管大当家要人,只怕他不会信她。
再三思忖之下,她敲响了祝九行的房门。
祝九行才起床,正要去晨练。
刚洗完头发,赤裸着上半身来开门。
见来的人是她,急忙扯过挂在墙上的外衣,披拢在身上。
“嫂子,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沈长乐心中急切,开门见山地直言道:
“九行,江辞安有危险,我们得去接应他。”
“什么?”
祝九行惊诧。
“我没,没收到消息啊。”
“九行,你可知道,江辞安此去古鞍山,带了多少人马?”
“三十人左右吧……二当家是去讨债的,一言不合可能就会打起来,便多带了些人。”
三十人……
沈长乐沉眸。
前世,江辞安重伤被人抬回来,身边只剩了十余人。
一半不到……
若她现在过去,应该能救下更多人吧!
或许可以以此为条件,说服大当家拨人给他。
“我们去找大当家。”
祝九行看着在二当家面前向来软糯的小嫂子,遇上事却这样果敢。
不免有些愣怔。
难道……
她真的是长乐公主吗?
寻常女子,实在难有这样的气魄!
回神时,沈长乐已走出去很远了。
他急忙拿起里衣,快步跟上。
沈长乐和祝九行来到大当家房门口。
听到内里娇嗔,她咬了咬牙。
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但她等不起。
江辞安等不起!
还是不顾祝九行的拦阻,上前一步敲响了门。
“谁啊?”
女子不悦的嗔怪声响起。
沈长乐定了定心神,退了半步。
“大当家,我是沈长乐,有要事和您商议。”
内里安静良久。
房门终于打开。
一位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丰满女子,倚靠在门边打量着她。
“这位就是二当家藏在房里的小公主?”
她挑剔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嘲讽。
“我说二当家现在怎么都不和兄弟们喝酒了,一有时间就窝在房间里。
竟是得了这么个清丽的美人,难怪……”
大当家见她言语之中透着酸楚,哄道:
“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哪能和你们比啊。”
朝她招了招手。
浓妆艳抹的女子便扭腰晃胯地走了过去。
沈长乐咽了咽唾液。
抬步入内。
“大当家。”
衣衫不整的大当家将那女子搂在怀里。
粗糙的大手,沿着她的腿,一路向上。
引得那女子一阵脸红,呻吟着软在了他的怀里。
“大当家,你好坏啊……”
大当家得意勾唇,坏笑一声。
作乱的手不停。
看向沈长乐的眼神中,也沾染了丝丝淫欲。
嬉笑:
“老二房里的,真是稀客,找我什么事?”
沈长乐尽可能地不去看他二人暗里的荒唐,无视那女子的娇喘。
将视线定在大当家的脸上。
“大当家,江辞安去古鞍山一天一夜还没回来,怕是遇见了什么危险。
请大当家给我一队人,前去接应。”
大当家闻言,面露惊诧。
扬眉看她,嗤笑道:
“你要去接应老二?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怒意,让他怀中女子忍不住出声求饶。
“大当家,轻一点……”
他却置若罔闻。
压着声音低怒,嗔着沈长乐: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
他怀中那女子已经被他折磨得快要叫不出声了。
控制不住地扭动挣扎起来。
却被他禁锢在腿上。
不允她逃离掌心。
他鹰鹫一般阴鸷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沈长乐。
沈长乐紧张吞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我既然要带人出去,大当家尽可以派人监视我,届时觉得不妥,你让他们把我杀了就是!”
她微微扬起下颌,开始为他剖析。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足为惧。
但大当家想一想,威虎山一共不过几十人。
昨日江辞安带走了一半,若他们都被野龙湾吃掉,威虎山便岌岌可危了。”
大当家眯了眯眼。
终于停下了手上肆虐。
任由那女子微弱喘息。
他哂笑一声。
“所以,你想如何?”
沈长乐悄然松了口气。
“大当家分我十个人,我去把江辞安他们带回来。
愿在此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救回一半的人手,随你处置。”
“不够。”
大当家想也不想,便加了码。
随意地捡起桌上的手帕,胡乱擦了擦手。
不顾那女子虚弱,抬手便将她从腿上推了下去。
正视着沈长乐。
“你应该知道,老二此去是为讨债。三百两,我要钱,也要人。”
贪婪的家伙。
不过,现在的她,没有选择。
“成交。”
“好,痛快。”
大当家见她应了。
扔下帕子起身。
看也不看伏在地上的女人一眼。
目光盯着沈长乐,与她擦肩而过,出了门去。
祝九行正候在门外。
他交代下去。
“点十个人,跟着‘二嫂’去接应二当家。”
祝九行没想到,沈长乐竟真的说服了他。
还得到了大当家的认可,称她为“二嫂”!
可真是……
奇女子啊!
他惊诧地看向大当家身后的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
随后快步离开。
沈长乐站在安全距离以外,也退出了门来。
“那大当家忙着,我也回了。”
正要转身。
就听他问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要这么做?”
沈长乐不解地回过头。
“自然是为了江辞安。”
“为了他?”
为了一个绑她上山的人,自甘涉险?
甚至不惜去与土匪交涉?
呵……
真是有趣。
他现在也有些怀疑……
她真的是被绑上山的吗?
怎么觉得,她就是有备而来的?
老二才是那个猎物……
沈长乐不愿与他多说。
浅行一礼,便离开了。
大当家眼含笑意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方才回转。
又向着那个瘫坐在地的瑟缩之人走过去。
似笑而非。
“对着老二媳妇拈酸吃醋,可是嫌我伺候得不好?”
那女子声音还有些抖。
“大当家说什么呢?我怎么敢……呃,大当家,等一下……”
“哼,你现在的忍耐力,可是不怎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