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内尔宛如一尊木雕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就这样结束了?一切,真的就这样画上句号了?
他的前方,英军如乌云般聚集,那是一群虎视眈眈的敌人。然而此时的他,身体已近极限,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疲惫与伤痛。望着眼前的敌军,他的心中满是苦涩,以他如今这残破之躯,别说是冲破敌阵去取贞德性命,就连战胜这群英军,他都毫无信心可言。
突然,一阵寒意如冰冷的蛇,沿着他的脊梁蜿蜒而上。莱昂内尔猛地一个激灵,迅速转身,犀利的目光如电般扫向寒意的源头。可映入眼帘的,除了更多的英军那一张张或紧张或惊恐的脸庞,再往后便是一群法国骑士,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宛如两道坚硬的铁索。那深邃的眼眸中,内视之能(Internal Sight)如无形的触手般疯狂地向四周延伸,一遍又一遍地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探寻,那神秘的异常就像狡猾的幽灵,隐匿在黑暗之中,无从寻觅。
找不到问题根源,莱昂内尔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贞德的尸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又艰难。
此时的英军,就像被抽走了脊梁的蛇,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指挥官们一个个倒下,连那如同神一般存在的贞德也已殒命。在他们眼中,莱昂内尔已然成了一个谜一般的恐怖存在。他身负重伤,却能凭借几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语,便让不可战胜的贞德命丧黄泉。他们不知道莱昂内尔究竟有着怎样的神奇手段,只觉得他的力量如同浩瀚宇宙般深不可测,令人胆寒。所以,此刻的他们,哪还敢有半分阻拦莱昂内尔的念头。
莱昂内尔走到贞德身旁,用那完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就像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脆弱的宝物。接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缓缓地摘下了她的面具。当贞德的面容完全呈现在他眼前时,莱昂内尔的心中顿时涌起了复杂难明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曾经的贞德,宛如一朵盛开在晨曦中的娇艳玫瑰,美得动人心魄。可如今,岁月的残酷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变成了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妪,那曾经白皙光滑的肌肤变得松弛而干瘪。她圆睁着双眼,眼中那明亮得如同星辰的蓝色,如今已变得浑浊灰暗,如同被暴风雨侵蚀后的天空,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然而,莱昂内尔还是一眼就确定,这就是贞德,是那个在战场上掀起无数风云的传奇人物。
莱昂内尔俯身捡起了她那把金色的长杆武器。这把武器承载了太多的历史与荣耀,曾经,它骄傲地高举着法国军旗,在战场上冲锋陷阵,那闪耀的军旗如同燃烧的火焰,点燃了法国士兵们的斗志。可如今,军旗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这根光秃秃的杆子,孤独地躺在莱昂内尔手中,显得那样凄凉。那曾经环绕着它的微弱金光,也如同燃尽的烛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看似平凡无奇的杆子。
然而,即便它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却依然有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英军们看到这把武器,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仿佛这武器随时会再次释放出那股控制他们身体的神秘力量。看到英军的反应,莱昂内尔心中明白,这场残酷的战争,真的结束了。
随着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闪过,巴黎城仿佛被这光芒所净化。艾娜和莱昂内尔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失,只留下战场上那些或惊愕或悲伤的人们。
让(Jean)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头盔缝隙后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光芒,那是好奇与玩味交织的光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都绝不是一个刚刚失去挚爱之人应有的眼神。那双闪亮的瞳孔中,仿佛藏着无数个小秘密,其中竟有一丝近乎戏谑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一次失败,哼……”让轻声低语,那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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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莱昂内尔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时,他发现自己置身于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空间之中。然而,喜悦并未在他心中涌起,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因为艾娜并不在他身边。过去几个月里,艾娜就像他的影子,无时无刻不陪伴在他左右。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生死与共。如今她的突然缺席,让莱昂内尔感觉自己就像失去了一部分灵魂,一种深深的依赖感如藤蔓般缠绕在他心间。
不过,莱昂内尔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庆幸,相比上次来到这里时那濒临死亡的凄惨状况,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身处这个白色空间,他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怀旧之情。但仔细想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美好回忆,有的只是那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濒死体验,还有髋部粉碎时那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剧痛,这些记忆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
莱昂内尔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管怎样,他相信离开这个地方后,很快就能与艾娜重逢。想到这里,他不禁嘲笑起自己来,若是詹姆斯在这儿,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
“等等……这是我的左手。”莱昂内尔眨了眨眼睛,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拉了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用左手揉的鼻子,而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握着贞德那把意义非凡的长杆武器呢。他赶忙将注意力转移到手背上的力量技艺(Force Art)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
当他看到力量技艺的核心已经破碎时,先是一愣,随后竟咧嘴笑了起来。“果然,维度越高,力量技艺生效的要求就越高啊。这个力量技艺在三维空间里,那可是威力无比,如同战神手中的利刃。但现在核心碎成这样,不难推断,这个白色空间至少得是真正的四维空间,真是奇妙。”
他刚在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如同漩涡般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朝他汹涌而来。那力量带着一种压迫感,仿佛要将他吞噬。
“哦不,我的头发又要掉光了吗……?”莱昂内尔心中暗自叫苦。他知道,运用力量(Force)是可以刺激头发再生,但他现在还远远不是什么魔法师,至少目前还不是。经过之前的折腾,他的头发仍然比过去短了很多,不过好在生长速度比正常情况要快一些,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来你又干了什么疯狂的事啊,小子?”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白色空间中响起,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莱昂内尔听到声音,赶忙正襟危坐,迅速盘腿冥想起来。“蒙特兹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他焦急地问道。
“你之前的突破因为能量不足被打断了,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正常情况下,你可以慢慢积累能量,重新尝试突破。但是,你要知道,不管你使用哪种技法,第三、第六和第九节点的形成都是至关重要的分水岭时刻。在这种关键时刻,除非你所在区域的等级比你当前的维度体质要高,否则在那种区域贸然突破,那可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就像在悬崖边跳舞,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蒙特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和责备。
莱昂内尔虽然闭着眼睛,但听到这些话,后背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冷汗。他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为什么自己每一次犯错,都要面临如此的死亡威胁呢?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他正常的青少年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青春,哪怕幼稚一些也无妨呢?他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的深渊边缘徘徊,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仍然穿着那身金色铠甲的蒙特兹,一脸严肃地又拿出了一个卷轴,那卷轴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莱昂内尔此刻复杂的心境和糟糕的状况。然而,没过多久,他那原本懒散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蠢货!”蒙特兹怒吼一声,紧接着,一只手掌如闪电般朝着正在冥想的莱昂内尔的额头拍了过去。这一下力道十足,莱昂内尔只感觉额头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团火焰在那里燃烧,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迅速涌向被拍打的部位,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搞什么——”莱昂内尔又惊又怒,刚要发作,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又一只手掌如疾风般再次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竟敢在你叔叔面前说这种话?”蒙特兹呵斥道。
莱昂内尔嘴角剧烈地抽搐着,心中满是委屈。他称蒙特兹为叔叔,仅仅是出于礼貌,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的亲属关系啊。他现在真是有苦难言,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冥想吗?一旦分心,他很可能就会出现大问题,搞不好到时候他的好运就彻底耗尽了,说不定真的会像蒙特兹说的那样,因为能量失控而爆炸,那可就真的是死无全尸了。
“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但你就是不听。先是你一个人莽撞地进莽撞个四人区域,现在可好,你又和另一个人进入一个八人区域?你到底在想什么?!”蒙特兹气得吹胡子瞪眼,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莱昂内尔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你在说什么?我们有一个S级区域准确率达90%的设备啊。它明明显示只能进两个人,我是按照设备显示来的。”他大声辩解道。
“你说的是什么鬼玩意儿?哪怕是一级黑级探测设备都能准确无误地解读一个区域能进多少人,这是最简单不过的计算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出错。你还狡辩!”蒙特兹气得脸都红了。
莱昂内尔再次嘴角抽搐,他努力回忆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手表好像确实告诉他人数限制是八人,但当时他一心信任艾娜,所以就完全忽略了这个信息。现在想来,他懊悔不已,可事已至此,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满心都是对艾娜的疑惑。
“她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说谎……?”莱昂内尔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困惑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