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度仁今之所好,唯夸诞自矜,以显其高。
遇妙龄女子,欲与攀谈,则心无所措,辞穷语塞。
况乎彼已有妇,虽逢佳人,容颜殊丽,然柏度仁实不知其何以撩动女子之芳心。
盖因其妇自幼与之青梅竹马,情深意笃,无需巧言令色,亦无需撩拨之技,自然形影相随,相亲相依,贴身无比。
然彼犹能吐善言以慰人心,遂应声而言:“毋忧,小娘子,汝之姿容娇美可爱,吾今允诺于汝,必能令汝死而复生,重沐天日。今且先随吾至一佳所。”
柏度仁依系统之导,疾驰狂飙,瞬息之间,越宇宙万千,终抵至所指之地。
其亦欲观此系统之家为何等门户,并欲睹其家长之容颜若何。
继而,柏度仁惊觉己身竟现于一电脑之内矣!
外列电脑众多,每台之前皆有人静坐。
彼心疑惑丛生,此物岂非法器之属?
系统之音,悠悠于其脑海间回响:“此乃科技,高深之术矣。吾置于系统空间之书籍,汝未曾览之?”
柏度仁面露尴尬,回应道:“尚未观之,书籍繁多,一望即觉头痛欲裂!然,吾欲先展一番风采,以壮声威。”
系统无奈:“系统空间所藏之书,似亦不甚多。且无需汝逐页细阅,只需取之,掷于心域之中,顷刻间便能领悟其意。”
柏度仁言道:“吾虽知之,然此举亦令吾头痛难忍。汝岂以为吾未曾尝试?那痛苦犹甚于阅书,剧痛无比,犹如强力灌水于吾脑中也!”
“唉,随汝之意罢。既已至此,将她送出可也。”
钟姐恍惚之间,似入机房重地,环顾四周,机算之器林立,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忽闻和蔼之声:“客人至矣!”言罢,众人纷纷聚拢而来。
此情此景,令钟姐恍如隔世,忆及昔日在房地产署中办公之时,客户临门,众业务员趋前迎接,奉茶递水,热情备至。
这熟悉之感,令钟姐胆气渐壮,心中暗忖:莫非幽冥之地,亦需先购房以安居?
虽觉此事匪夷所思,然钟姐心中确有此念,挥之不去。
同时亦感疑惑重重,莫非阴间亦有房产之事需料理?
“来,小姑娘,此处请坐。”
声出温婉,钟姐循声而视,乃见一妇人,仪态万方,面带慈颜,令人心安。
钟姐遂坐,旋即有人递上水盏:“姑娘请喝水。”
这熟悉至极点的套路,与其昔日于房地产公司任职行事之旧习一般无二。
环顾四周,有业务员守于电脑前,似在观览楼盘信息,勤于打电话写跟进。
有上门客,众人皆奉茶递水,然不敢主动干扰首位接客之人。
观之,首位接待钟姐者,即为此中年妇人,其排场盛大,地位显赫,其余业务员皆不敢抢客,且对她恭敬有加。
钟姐心中恍惚,暗自忖度:莫非自己已穿越时空,来到一房地产公司之门店?愈思愈觉,此处确为房产经纪之所无疑。
“诸位太过客气,吾实无资以购房产,莫非有所误解?”钟姐为避无谓之扰,遂先启朱唇,释此疑团。
“非购房之事也,小姑娘毋须挂怀!闻卿芳名钟姐,是否曾闻‘系统’之名?”
“系统?莫非是重装计算机系统之事?然吾实乃电脑门外汉,对此一无所知。”
“非也非也,吾所问者,乃是小说中所述之系统,诸如穿越、重生后所携之系统。”
“此事吾虽未亲阅小说,然亦曾听客户言及,吾之客户中亦有撰写此等小说者。”
“甚好!既如此,吾不须多费口舌。正是此等系统,吾为卿介绍。此地专为装载此等系统而设,名‘系统之家’。吾则为家长,负责管理吾家之所有系统。”
“此言当真?吾初以为此乃房地产公司之门店,莫非汝在诳骗于吾?小说中虚构之情节,怎可能真实出现?且吾已身故,自床上跌落,颈卡于凳沿,窒息而亡!”
“诚然诚然,吾知汝已亡故,故汝方需系统以复生。若无系统,汝何以复生?”
“能令吾复生,岂非穿越之境?”
“穿越?穿越何足道哉!
穿越异地何所益,亲朋故友皆难觅;纵有荣华耀人眼,无人知晓意何及;衣锦不还故乡土,犹如锦衣夜中立;虽显富贵无人识,心中孤寂与谁替?
自带系统而归,岂非更佳?吾等之系统,乃堂堂正正之系统。
若不能复生,吾何以称‘系统之家’?何以为家长?”
钟姐犹有疑虑,“然观汝等电脑,虽高端大气,吾虽不甚了解,然此乃高科技之物,真能令吾死而复生?”
“自然能也!科学之极,乃神学之始。吾岂会诳骗于汝?且问汝,可有心仪之系统?”
钟姐见其言之凿凿,心中已信七八分,“吾欲得一中介系统!”
“早知汝欲中介系统,吾等已为汝预备妥当!”
钟姐再惊,“汝等知吾将来?”
“自然,吾等做系统者,自非凡人,能未卜先知!”
“然吾之系统何在?”
“喏,即汝面前此电脑,抱去便是!”
众人蜂拥而上,将电脑之显示器、键盘、鼠标及主机等物,一并塞入钟姐怀中,令她抱持。
钟姐怀抱之,觉颇沉重,步履蹒跚,缓缓向外行去。
其后之人犹呼:“欢迎下次光临,常回家看看!”
及至钟姐跨出门外,忽觉怀中之物化为光影,钻入其脑海深处,倏然消失,杳无踪迹。
与此同时,脑际深处有声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中介系统已启!察宿主魂体流离异界,正引归本位!”
“归位成功!察宿主已逝,身躯僵冷,正施回生之术,复活成功!”
钟姐觉眼前光影交错,旋感知身下地板冰冷坚硬,颈项被凳缘所硌,痛楚难当,急挣扎而起。
起身之际,方觉浑身僵硬,关节随动而响,疼痛难忍。
钟姐缓缓移步至镜前,见镜中人披头散发,状若僵尸,心中暗自询问:“系统,吾此番真乃复活?何以感觉如此不真,宛如一具僵尸?吾真算活人吗?莫非尔等系统力有未逮,人造之物终是有所局限?”
系统不服,反驳道:“人造之物岂必无能?汝亦为人,何以反轻视人?汝确已回生,不食则饥,受击则痛,亦需呼吸以存,自当为活人,纵使身躯僵硬,亦不失为一个大活人也!”
钟姐无奈:“尔等终是不足,活人岂有如此坚硬之理!俗云:‘男儿泥塑,女儿水成。’吾为女子,当应身娇体柔,岂料今日竟如僵尸般坚硬!”
系统辩之:“人何须定为水或泥所塑?水泥塑之可否?吾以为,人应如水泥所铸,坚硬无比,方显生命之顽强;恰似尔身此刻之状,坚如磐石,触之难动,无半点脆弱之态,方显勇悍之姿。”
钟姐无言以应,触手自摸,果觉坚硬异常,遂问:“系统,吾真如水泥般,坚硬无比?”
系统答:“诚然!然亦非全然,水泥虽坚,亦有碎裂之时。汝则不然,汝之坚硬,超乎水泥,更胜金石,牢不可破!”
钟姐忽思及一事,急问:“那吾日后欲觅良人,找个夫君,当如何为之?岂有男子愿娶僵尸般坚硬之女?”
系统:“无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故汝之夫君,需有金刚之钻,方能配汝之坚硬。世间万物,皆有其配,汝亦不例外,勿忧!”
钟姐闻此言,唯有沉默以对,心中暗自思量日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