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棚前,诗荒蔗谓二女:“此地虽简陋,然亦是吾等暂时安身立命之所。
过年在即,吾等当好好度过此年。”
赵冬曦应声答之:“哥哥勿忧,吾等必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相伴左右。”
此情此景,实乃深情厚谊之典范。
诗荒蔗闻言,心中温暖,遂携二女入棚中。
杜时娘举目环视,但见此陋棚之内,废物堆积如山,三人跻身其间,顿觉拥挤不堪,转身亦难。
心中疑惑丛生,不禁启口问:“蔗儿,汝得异术于身,具神奇之能,何以仍陷此困厄之地,落魄若此?”
诗荒蔗闻母之言,神色凝重,回道:“娘亲,实不相瞒,吾今日方逢奇缘,获此异能,首念即复活汝等,令汝等重生。
忆往昔,吾离开之后,不幸接踵而至,待吾归来,只见汝等遗骸已朽,痛彻心骨。
彼时,吾心如痴如狂,自欺欺人,妄想汝等尚存人世,或匿于某隐秘之处,故遍寻废墟残壁,希冀天赐奇迹。
久而久之,唯余一股执念萦绕心间,忘却所寻何物,只知翻捡废弃物矣。
幸得苍天庇佑,今朝遇此奇缘,记忆复萌,真吾再现,亟以奇能复活汝等。”
杜时娘与赵冬曦闻此言,悲喜交加,三人复相拥而泣。
诗荒蔗心间暗思,遂向系统轻声探问:“系统,吾已重归真吾身,欲享此佳节之欢。
然,囊中羞涩,仅存铜钱十余串,居所亦狭隘难舒,纵清尽杂物,亦不过方寸之土,何以安寝?君有何妙计,可助吾解此困境?”
系统应声而答,言辞恳切:“宿主听之,吾非那许愿之神器,亦非赐财之源泉。
此等尘世之难,汝需自力更生,岂可妄求无偿之助?
若无钱财,当自奋而谋之,勤勉以赚之。
欲改现状,速速完成系统之任,积累拾遗点数,点足则万物可易,无物不可得。
且言汝之垃圾棚,切勿轻易抛弃。
因本系统降临之故,已顺道为其加持异能,使其能隔绝万种诡异之气。
就寝之时,宜安睡其中,以避世间之奇诡。
又,汝母与妹初返阳世,尚缺人间烟火之气。
购菜游市井之际,携之同行,令其沾染人间之烟火,于其身心大有裨益。
宜往人气旺盛之地多游历,不仅可令铜钱十数串得以节省而用,亦可使其心神愉悦。
汝之铜钱十数串,虽不多,然节俭用之,亦足敷一时之需;若用尽,则再谋生计可也。”
诗荒蔗闻系统之言,心中豁然开朗;乃携母妹同往市集,人间烟火渐入心扉,新岁之喜亦盈满胸怀。
途行之际,杜时娘与赵冬曦仍扶持诗荒蔗,步履蹒跚。
途中众人,见状皆掩鼻远避,心中暗骂:“真乃晦气之极!”
间有胆壮童子,好奇趋前,窥视一眼,旋即惊呼:“娘亲,此人无眸,但见红白之物交织,蛆虫蠕动其间!”其声如锥刺耳,令人心悸不已。
不远处,魏正道眉宇紧蹙,向身旁师尊徐嘉仙问道:“师父,汝可见那三人否?”
徐嘉仙淡然答之:“自然目睹,莫非尔疑吾盲?”
魏正道复问:“非也,师父,只觉此三人似曾相识,似有旧缘。”
徐嘉仙哂笑道:“废话!何止相识,分明便是昔日之人,何须多问!”
魏正道惊疑不定,问道:“如此说来,吾未曾看错?”
徐嘉仙颔首:“确然无误。”
魏正道愈发困惑,言道:“然则此等怪象,究竟何解?彼等是生是死,抑或活死人?吾愈观愈觉迷离恍惚,如坠云雾之中。”
徐嘉仙释然一笑,言道:“皆为生者矣!此刻三人,已重获新生,不再是昔日之幽魂。”
魏正道追问不舍:“既如此,汝等何以能复生?此等奇事,实难置信。”
徐嘉仙摇头笑到:“若问于吾,吾又安知?尔若欲知,何不自问?或可上前一探究竟。”
魏正道面露怯色,言道:“实不敢也,此事太过诡谲,令人心悸不已。吾岂敢轻易涉险?”
徐嘉仙轻抚长须,言辞戏谑:“惧何哉?她们如今已是凡胎肉身,与常人无异;昔为幽魂之时,汝数次抓来,皆不可孕育;今既为人,自可怀胎生子,延续血脉。”
魏正道听罢,神色愈发懊丧,言道:“然吾所求者,乃鬼胎也;若为寻常之人,又有何趣?”言罢,唉声叹气,不复再言。
拾荒者三人虽臭气熏天,然行于闹市之中,竟亦引得众人围观如潮。
盖因杜时娘与赵冬曦二女,姿容绝美,艳若桃李,人皆叹:“此真乃佳人矣,何乃明珠暗投,两朵鲜花插于牛粪之上,与腐物为伍!”
且此牛粪非同小可,实乃一具腐尸烂肉,腥臭难闻,令人掩鼻。
众人皆惑,观此二佳人,貌若天仙,不似受羁绊控制之态,何以心甘情愿侍奉此等不洁之物?
有胆壮之士,暗中探访高人,知此三人均系凡胎俗骨,即便那行走间尚能活动之腐尸,亦无丝毫修为可言。
于是,众人壮起胆子,忍臭上前,欲行轻薄之举,调戏一番。
一人伪装失足,踉跄间直扑向杜时娘,手如闪电般探向其胸前;另一人紧跟其后,同样伸手探向赵冬曦之私处。
二女大惊失色,急欲闪避,却无处可逃,只得躲在诗荒蔗身后。
无奈那二人收势不住,竟双双撞入诗荒蔗怀中。
霎时间,恶臭扑鼻而来,令人眼冒金星,胃中翻江倒海。
二人狼狈不堪滚落一旁,稀里哗啦呕吐不止。
又觉身上黏腻异常,忆及方才顺手一抓,此时尚觉手心痒痒,似有物蠕动。
伸至眼前观之,细察之下,惊见满手皆是蛆虫!
二人骇然变色,迅速将手中蛆虫甩掉,强忍着恶心匆匆奔回家中沐浴更衣。
有看客调侃道:“鲜花终是插在了牛粪上,未曾想这牛粪中还藏着‘惊喜’。”
诗荒蔗遭逢此番劫难,心急若焚,遂于心底虔诚问系统:“吾之系统尊神,可否奢吾点滴拾遗之点,以资自卫?
吾既无修为傍身,亦不通武艺以御敌,倘日后复遇此等无赖恶徒,何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