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叶南枝叹口气,“那么,怎样才是彻底打败茶人族?”
蝉长老顿住了,半晌,他道:“这件事情,你需要自己考虑,旁人不能告知你太多。”
合着你也不知道呗!
不过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了。
叶南枝表示就这一个消息,她都要回去好好消化消化。
如果真是蝉长老说的这样,那之前茶镜开始时候,自己后背发痒就不是错觉。
是同化开始的征召?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如果叶南枝没记错的话,这个副本里的人,有不少都待到了20天以上,经历了两次大茶镜。
只差最后五天,他们全都会被副本同化。
叶南枝想到这里,第一次感觉事情棘手起来。
“对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性带走整条河不能?”
叶南枝突然问了蝉长老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呃……她知道这种时候问蝉长老这个问题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但是,就是感觉得问一下……她总感觉蝉长老会知道这个事情。
结果也不出所料。
蝉长老先是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鬼知道她是怎么从蝉人那两颗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里看出复杂这个情绪的。
蝉长老叹息一声,“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叶南枝催促,“别卖关子。”
蝉长老道:“这条河,并不是原本就在银山里的,而是几百年前,被人种在这里的。”
种?
能种就能收啊。
“只要找到这条河的核心,就能把它取出来。而把核心取出来后,只要在找个地方放置,就又能变成一处新的水源。”
这个的取用方法,莫名有些耳熟。
能随取随用,再用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好像内钥。
任何一个鬼怪吃掉S级鬼王的内钥就能变成新的鬼王。
这东西说是内钥,还不如说是副本里这个数据的核心代码。
只要能取走核心代码,就能随意更改副本里的布局和人物。
“……”
半晌,叶南枝轻轻吹了个口哨。
哇哦,事情突然变得很刺激哦。
那么问题来了,内钥怎么找又怎么取?
石墨仁应该会知道这点。
“……”
艹。
妈的关键时候,石墨仁被关进小黑屋了。
叶南枝这一个晚上,脸色变幻莫测,精彩的像调色盘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叶南枝马不停蹄赶回去。
后山挨着茶园,茶园和茶棚相接。
隔着大面积的茶园远远看过去,叶南枝能看到一大早坐在那里愁眉苦脸抽着旱烟的老茶农。
老茶农恰好这个时候抬眼,莫名的,她感觉自己和老茶农隔空对视了。
如果叶南枝没有看错,老茶农的神情好像狰狞了一瞬。
原本全是褶皱的脸上,像是昆虫进入战斗状态,咧开下颚进行挑衅。
他看到什么了?
不会是发现自己没有经历茶镜还加入了蝉人族的阵营吧?
哎呀呀,这可怎么办,真是好可怕。
叶南枝面上一片镇定,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自己再从茶园后面绕过去也无济于事。
她从茶园里穿过去,路上看了眼,今天凌晨没有玩家出来采摘茶叶,现在的茶园里,新冒头的茶尖冒着盈盈绿意。
而除了茶尖外,现在茶树上随处可见趴在那里或休息,或蠕动着啃食叶子的茶虫。
这些茶虫通体发绿,长着多足,身体肉嘟嘟的,戳一下还会蜷成一团。
【茶虫会吃掉茶叶,遇到茶虫请及时驱赶。】
规则里有这么一条提示。
但看茶园里面茶虫的数量,恐怕花上一天时间都赶不完。
叶南枝想了想,还是把看到的茶虫捏起来,丢进竹篓里。
杨谙被关小黑屋了,她理所当然的继承了杨谙的竹篓,现在一个竹篓装茶叶,一个竹篓装茶虫,正正好好。
叶南枝一路走一路采,等到茶棚时候,已经掐了一篓茶尖,和一篓不断蠕动的茶虫。
她要进茶棚时候,老茶农拦住了她,“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叶南枝眼也不眨,“什么去哪,我当然是在屋子里睡觉啊。”
老茶农冷笑一声,“既然在屋子里,那我怎么没见到你,你为什么一早上又是从后山过来的。”
叶南枝沉默片刻,“你确定真的要我说?”
“说!”
叶南枝叹口气,“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屋子里就没时间吗?你就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是,我知道才七点,但你也不想想,七点难道很早吗?对,七点当然很早,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雇了我们过来采茶,那就肯定要把自己的利益最高化!”
“采茶师为什么非要八点出门采茶?他们就不能更早一点起来工作吗?你看看你自己,花钱雇了这么多人,给了他们这么充足的休息时间就算了,你自己也变得这么懒,认为八点采茶都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个工作时间真的合理吗?!是的,对正常人来说非常合理,但我们是正常人吗?!我们当然是啊……你别生气,也别急眼,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废话吗?天真,太天真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规定了最晚八点开始采茶,但是并没有规定最早几点出门对不对?我身为一个异常勤奋的员工,想早点出门采茶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啊,你七点才坐在茶棚里,我六点出门怎么了,我出门太早你没有看见,不代表我就没有早起对不对。”
“当然了,我说这么多,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身为一个正常人,偶尔早起床一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为了一件这么正常的小事生这么大的气,你就没有反思过这一切的一切,可能是因为你的思想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吗?”
“行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今天就跟你说这么多,你自己坐那里好好反思反思吧,等想出结果,也不用找我汇报了。”
叶南枝说得嗓子冒烟,匆匆结束了这次谈话。
老茶农坐在门口破旧光滑的木板凳上,佝偻着背,满是沟壑的脸上很迷茫。
她刚刚那一大段话,都说了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