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皇帝凤元珵笔尖一顿,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太医。
“是的,此为慢毒,脉象上来看这毒怕是七年前就开始下了,而且微臣给余大小姐把脉时,余大小姐已经解毒了,生死无碍,只需静养即可。”
张太医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上首的皇帝了。
“朕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张太医听令退下。
凤元珵独自坐在勤政殿内,她皱眉沉思:方洛衡为什么会同意弄死余翊勉。
王太医是方洛衡派去的,方洛衡本身是会些医术的,京中人尽皆知。
七年前……方洛衡回京的那一年。
那一年,方洛衡只是忠武侯府的小公子,与凤芷桉还没有关系。
按理说,余翊勉是方洛衡血脉相连的表姐,方洛衡应该很希望余翊勉得到承平侯的爵位。
若是因为余桁樾嫁给了肃王女,而肃王女持中立的态度,不能把握余翊勉的态度的话,也不该是七年前下的药。
凤元珵不明白方洛衡的选择,但是知道资料的元璃和小白却清楚。
《穿越之我成了太女正君》这本小说中,余翊勉虽自小体弱些,但是也没有到缠绵病榻的程度,通过科举入朝为官,承袭爵位,是帮助太女制衡五皇女凤芷桉的最大功臣,大结局的最后一算,她拿自己的命做了一场大局让凤芷桉自刎城墙之上。这本书中余翊勉一生未娶夫郎,身居高位,算是天之娇女,她最后悔的就是为了天下大计,让自己嫁到肃王女府的弟弟余桁樾深受牵连,死于为她挡剑的情况下。
方洛衡要余翊勉死,是忌惮和恐惧。
他不是真正的方洛衡,所以对于余翊勉和余桁樾没有亲情,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救凤芷桉,所以他要小心地除掉余翊勉。
如果没有元璃,他的计划不会被发现,而太女也为此失去一个能臣的帮助。
张太医是第二天给余翊勉把完脉后去肃王女府复命的。
余桁樾听见自己的姐姐姐夫没事了,终于安下了心。
皇帝也临时召元璃进宫谈事,就是想知道元璃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将余翊勉中毒的事告诉她。
元璃只说婚前便察觉出了异常,自己夫郎的亲姐姐怎么说也得救一救,张太医颇受皇姐信任,便也多了些信任。
凤元珵觉得这就是自己妹妹对于方洛衡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能对自己血脉相连的表姐下此狠手,当真狠辣。
而她忘了,如今的她和肃王女手上也沾有血亲的血。
元璃没说什么,在这里,在这个位置,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那刀刺向自己和自己亲人,却什么也不做。
因为是新婚,元璃有十五日的假期,这十五日她都一直陪着余桁樾,担心他觉得无聊,就带他去京中的游逛,又念着他心系余翊勉和白杏禾,带他去看望两人。
有元璃的纵容与宠爱,余桁樾心里也安稳些,在元璃面前也放得开一点。
或许是沉浸在幸福中,十五日转瞬即逝,元璃作为肃王女也该上早朝了。
清晨的光亮并未照进围得严实的床帐之中,原身本身就有早起练武的习惯,所以到了时辰,元璃就醒了。
元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怀里还在熟睡的余桁樾,这人上半身几乎趴在自己身上,小脸睡得红扑扑地,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香的不得了。
别看余桁樾睡得熟,元璃一动,余桁樾就哼哼,还下意识地抓紧元璃。
“妻主……”
余桁樾的声音还犯迷糊,下意识地叫着元璃。
“时辰还早,小乖安心睡,为妻先去上早朝,回来给小乖带好吃的。”元璃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哄着。
“……嗯。”余桁樾埋在元璃胸前深吸一口气,而后松开了元璃,眼睛有些睁不开:“妻主在外注意安全。”
“好。”元璃笑着摸摸他的头,一起身,余桁樾就自顾自地滚到了床的里侧,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元璃起身洗漱更衣,进宫上朝。
朝堂上,无非是太女和五皇女打擂台,两方在凤元珵这个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争斗不休。
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倒是一出好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自从皇帝知道了方洛衡给自己的表姐下毒后,看方洛衡的妻主凤芷桉也有些不顺眼。
凤芷桉明显处于下风,看了眼元璃,发现她一副看戏的表情,完全没有想要出来帮她,很是不舒服。
原身因为喜欢方洛衡,也算是爱屋及乌,担心方洛衡因为凤芷桉出事而过得不好,所以会保一下凤芷桉。
但是如今的肃王女是元璃,她可就只是个看戏的。
眼瞧着该结束了,皇帝凤元珵大致总结了一番,凤芷桉得了一顿训斥,勒令其闭门思过。
凤芷谦成功揽下了科考的事务。
元璃倒是不在意,但是想到过几天刚好是休沐,可以带着小乖去京郊的庄子泡温泉。
买好了京城福楼的香酥虾饼,元璃回到了王府,余桁樾也起身了。
余桁樾一听下人通报王女回府了,高兴地穿着鞋就往外走。
初春的天气寒凉,余桁樾本身有些怕冷的,屋里燃着炭火,他只穿了一件比较薄的竹纹织锦夹袄就这么出了屋门迎接元璃。
元璃正边往里走边吩咐罗安去置办游庄子的事情,就见余桁樾只穿着夹袄就跑了出来,连忙将披风解下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
余桁樾刚准备行礼就被元璃用披风兜住了横抱了起来,往屋里走。
“妻主?”
他看见自己的妻主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吓人,小声地试探。
元璃直接将人抱进了屋,坐在了软榻上也没有将人放下来,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
元璃轻敲了下他的脑门,教训道:“穿得这么少,就跑出来了,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说完,元璃往他手里塞了个汤婆子,又叫人端碗姜汤来,给人驱驱寒。
她的语气温柔,余桁樾知道元璃是在担心他,并没有生气,于是插嘴道:“两碗,妻主也喝一碗,免得染上风寒。”
元璃捏了下他的脸,又对罗安道:“照正君说得办。”
余桁樾看着自家妻主眼里的笑意止不住,伸出双手搂住元璃的脖子,身子前倾靠在元璃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元璃见他突然投怀送抱顺势将人搂紧,问道。
余桁樾小声说道:“妻主身上暖和。”
这句话说着,余桁樾耳尖红得能滴血了。
“那得抱紧了,要是小乖着了风寒,可要心疼死妻主我了。”元璃装作严肃地顺着他说道。
余桁樾抬头看了元璃一眼,又羞得脸埋进元璃颈间,不敢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