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大刚的三姨,小刘道:“三姨啊,大刚现在咋样了?”
“咋地,也给你信儿了呀?”
“啥信儿啊?”
“大刚死了呀,前天死的,今天出,你来了吗,咱俩一起回去......”
从这位三姨的口中,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信息,三天前,大刚出车祸死了,半个脑袋都被压没了。
这时,马师傅才说了事情的真相,他道:“衣服是牛七寸俯身飘进来的,目的是给你提个醒,能找到我,也是缘分。”
小率彻底慌了,急忙问:“马师傅,这,这,我会不会也出事呀?”
“你别慌,听我说完。”
话说在小绿十五六岁的时候,他与牛七寸、大刚的关系很好,三人还学古人的模样,找了个山头结拜为异姓兄弟,还喊出了同生共死的誓言。
但这一切,都是大刚设计及诱导的。
大刚是个短命的人,按理说,活不过二十岁,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出的招,大刚选择了与人结拜,让牛七寸与小绿一起抗灾过难。
牛七寸的寿命本来也不长,五十多岁,被这么一闹,基本上折半了。
小绿命硬一些,但最近也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
结拜这种事,上香磕头了,也算是主动应承下了这件事。
说到这,鲍多水哇的一嗓子,开始失声痛哭。
小刘和小绿也慌了,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求马师傅帮忙。
马师傅也是真损,让我跪下磕头回礼。
别人给马师傅磕头,我给别人磕头,最吃亏的竟然是我。
“你们都起来,既然我来了,事情就能办,得花了钱。”
“花,多少钱都花。”
“买三样水果,四样点心,七尺黄布两根蜡。还有......”
小刘急忙道:“行行,您能和我一起去吗?不知道买啥样的,怕出错呀。”
“行,拿二百块钱。”
小刘翻出一小沓钱,估计得有两三千,马师傅只是抽出两张,说够用了。
买好东西,马师傅又折返回家取出了道袍,这时我才看明白,师父这是要做道场。
我也是第一次见马师傅做道场,也不知道该干啥,本以为马师傅会穿紫色的道袍,没想到是青色,而且道袍很旧。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一股怪味,和他娘的百衲衣似的。
我也担心马师傅一会要蹦蹦跳跳,因为我怕道袍的质量已经不允许马师傅大幅度做动作了,跳起来肯定开裆。
马师傅换好道袍,然后抓了一只公鸡,拔毛放血,接了小半碗,然后用毛笔蘸着鸡血在黄布上写写画画,有八卦图,有道家落位牌。
随后,马师傅在法场上摆上了水果和点心,又放了一个香炉。
马师傅上香的方式也很特别,正常都是三根香,马师傅上点燃一根上一根,而且一根香得有一米来高。
在道家中,这种上香的方法称之为香信。
每上一根香都是一个步骤,上到第三根香的时候,马师傅敲着法器语气极快道:“正一天伤,元首从良。天师有旨,速捉祸殃。遍通九地,杀鬼擒伤......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法场两端的蜡烛无风起跳,蹦跶了好几下。
马师傅又开始念什么经,语速极快,时不时敲法器和烧符纸。
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符纸在手中一念,真是自动着火。
此时,我只剩下羞愧,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跟着师傅学了这么久,道家的法场,我竟然一点也看不明白。
折腾了好一会,香炉中的香也发生了变化,最后放进去的那支香竟然燃得最快。
道家和出马仙对于看香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三根齐平是平安香,代表平安无事。左中等长,右侧略短是孝服香,代表着七日之内主家有孝服要穿,如果最右侧的香短一寸,甚至更多,那就是催命香,月内有命终之人,或者半年内有血光之灾,反正最少得出点血受伤。
如果把催命香的顺序调换一下,最短的在左侧,那就是催供香,在道家里面算是好兆头,代表三日内有祖师过来收香火贡品,得赶紧准备。
当然,这些只是举例说明,在道家,根据香的变化,能分出二十种情况,每一种情况都有一种寓意。
眼前的香炉,明显就是催命香。
看来,小绿在劫难逃了。
但遇见马师傅也算是幸运,马师傅是一个拎着板斧追钟馗的人,我觉得如果不是考虑我的话,马师傅能有一百种办法杀鬼。
做完法,马师傅喘气道:“我已经上表撕毁了你们的结拜协议,以后切不可乱说话。”
马师傅又用墨斗沾着鸡血和墨汁在小绿家蹦线,告诉小绿一家四天内不要出门,等熬过第五天日出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估计是躲开小刚回魂的日子。
最后,马师傅又在门口撒了香灰,说看香灰有啥变化。
“我走了,你们不要送,三个人都在这,这五天,房子塌了都不要出门。”
出门后,马师傅突然盯着我看。
“师父,怎么了?”
“看到了吗,这就叫做一语成谶。”
“啊?啥意思?”
“不能乱说话,原来村里有个老头,身体很好,没事还去江里游泳,后来和别人唠嗑,别人说老头身体好,老头说也不行,说不定哪天嘎嘣死了呢,结果当天晚上就死了。”
“好好好,以后我不乱说话了。”
“哎呀,我在你们村的土地庙说了,三年之内带你出徒,这都快一年了,到时候你啥也没学会,土地爷得把你带走了。”
刚发生这种事,我也害怕了,尤其是马师傅说我早就该死了,是他帮我延长了几年寿命,和马师傅一起学东西,我总有一种和死神赛跑的感觉。
聊到了一语成谶,我准备和马师傅摊牌了。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也不知道以我的年龄怎么去和马师傅谈男女之事。
“咋的了,你小子有事啊?”
“师父,该断的关系,你就断了吧,我也不用担心你出去搞破鞋了。”
“说啥呢?”
马师傅想打哈哈过去,可我这次很认真。
“师父,我刚来你这的时候,你没事晚上就出去,去哪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去你师娘家了。”
“哪个师娘?刚去花姨家的时候,你俩好像没一起睡过,那么,你之前去哪了?”
马师傅有些尴尬。
“师父,你总说我嘴损,确实,我很担心你出去搞破鞋。”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别说了。”
“断了关系吧。”
马师傅认真道:“自从娶了师娘,我没出去胡搞过,这一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