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二,雷公跟着保安队员走进洪江的办公室,正好听到田美贤要求镇长做主,让雷小二赔她衣服。因为雷小二的鼻血弄脏了她的衣服,
“这衣服可是我花一年时间绣的,怎么也得赔十块银元,现在都被这个混蛋的鼻血给弄脏了!”田美贤看到雷小二进来,委屈地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
“什么?十块银元?”雷小二瞪大了眼睛,“这么贵啊!”
“哼,当然贵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呢!”田美贤生气地说道。
雷小二那个委屈,心想:“这鼻血还不都是你打的吗?”但他又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
这时,他心里暗暗想道:“要是能把她的鼻血也打出来就好了……不对,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真是丢死人了!”
虽然雷小二很想跟田美贤理论,但一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忍住了。毕竟被一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传出去可太丢人了。
雷小二死要面子,不肯说田美贤把自己打得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雷公却是不在意雷小二的面子,道:“田美贤,你看你把人打成什么样了,要赔钱也是你赔医药钱。”
田美贤看了一眼雷小二,果然把人脸打成了猪头,也许真应该是自己赔钱。
田美贤再也不看雷小二,一双大眼睛瞪着雷公道:“雷公,你也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练了一身铜皮铁骨,逼我打你,你什么事没有,你看我的手。”
田美贤每天都在干活,老茧长在掌心,手背却是白白胖胖的,手指伸直,指节处都有一个小窝。
刚刚打人用力过了,两只手都又红又肿。田美贤把手放在洪江的办公桌上,道:“镇长你看,我的手,至少五天内连吃饭都拿不起筷子。”
雷公看着田美贤那原本娇嫩白皙如今却变得红肿不堪的小手,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儿:“难道是我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铜皮铁骨?又或者是雷小二这小子的脸皮太厚?”想了半天,雷公觉得应该还是后者更有可能,毕竟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尤其是被打过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
雷公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先看看雷小二的脸,又瞅瞅田美贤的手,心里忍不住暗暗嘀咕:“哎呀呀,我这不是瞎操心嘛!瞧着这情况,雷小二脸上的红肿和淤青,跟田美贤那只红肿的手相比,也算是扯平了。”想到这里,雷公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刚才的出头实在有点多余。
雷小二看着田美贤五天拿不起筷子的手,心里还挺得意,自己的脸伤不算事,回家用点药酒,三天就好了。
雷小二不知道的是,田美贤打他的时候,见他不堪一击,是收着力道打的。
双手所认会肿是打雷公时伤的,要是打雷小二用了全力,至少雷小二的牙齿都要掉光。
洪江在外闯荡十一年,自认为有了见识。当了镇长,想让家乡有所改变。可是真的无能为力。
就今天,洪江不敢为卖油的妇人做主,去双打郎寨找傻子的家人要油香钱。万一惹怒了胡子,把卖油香的一家杀了。他也不敢去双打郎寨攻打胡子。
胡子是土匪,那也是双打郎寨的人。要是进村去打胡子。只要胡子大喊一声:“毛坪镇的来攻打村子,兄弟们拼了,有事我扛。”
然后胡子第一个冲出来,双打郎寨三百来户人家,近千男丁,是真会拼命的。
眼下这官司他怎么办,打人的是个姑娘,挨揍的是个大男人。要是在外面,在城市肯定要把田美贤抓起来。
这山里,被女人打。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被打的男人一般都说不出口。
这件事要讲不开,雷小二最多会找田美贤的叔伯兄弟打回来,而不会找田美贤的麻烦。
最后田家和雷家打起来,也可能雷公寨和练塘村打起来。事情就大了。
洪江和那个叫田美贤的女人并不熟悉,但他对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要让她低头认错、赔礼道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如果反过来要求挨了打的人去说好话,那无疑是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啊!这就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泼洒汽油一般,绝对会引发更大的冲突与矛盾。
这样一来,双方都不可能轻易妥协或退让,那么接下来恐怕还得继续打下去……
洪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住在响水河边,彼此之间都是熟人。你们两个村子还有很多联姻关系,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他心里清楚,这次事件一旦闹大,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雷小二看了一眼田美贤那红肿的双手,心中暗自发笑,觉得自己并没有吃亏,于是点头表示同意:“好啊,那就这样吧。”毕竟,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雷公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一拳,虽然有些疼痛,但并没有破皮,而且身上的伤痕别人也看不见。他故作镇定地说:“本来这事儿跟我也没关系。”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事件多亏了洪江从中调解,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田美贤从小到大打架从未输过,每次把其他人家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时,她的父亲总是唠唠叨叨个不停,而母亲则拿着一根竹条,追着她满村跑。所以,她最害怕的就是别人到家里告状。如今看到雷小二都不再追究,她也就不在乎那件被鼻血弄脏的衣服了。因为她今天刚刚买了新布料,准备做一件更大的衣服,原来身上穿的那件已经有点小了,早就不想要了。
田美贤笑着对雷公和雷小二说道:“雷公、小二,以后路过练塘村田家碾坊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请你们喝糖水!”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天都要黑。
而雷公和雷小二却不着急,他们知道雷公寨距离毛坪镇有三十多里地,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走夜路回家。
夜晚的山路崎岖难行,月光下的树林显得阴森恐怖。两人手中拿着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那是雷公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