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良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眉头紧皱。这时,管家走过来,向他禀报说沈妍可已经动完手了。听到这个消息,沈国良终于松了口气,但心中仍有些疑虑。
他心里暗自嘀咕:“沈妍可这次对江氏下手如此之狠,她现在可是晗妃,如果有一天我落到她手里,她会不会下手更狠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充满了不安。
随后,沈国良看向管家,问道:“晗妃可有跟你交代别的什么?”
管家听到这话,心里直夸大小姐料事如神,连忙按照沈妍可交代的回答道:“老爷,晗妃娘娘叫老奴告知您,务必立刻给皇上奏明此事,不要耽搁。其次,这件事晗妃娘娘动手时,身边没有任何人,请老爷直接告知皇上是老爷惩罚了江氏就好。最后一点,晗妃娘娘希望您不要过于悲伤,好好保重自己,她不能多留,已经返回了行宫。”
听完这些话,沈国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来,他的女儿还是很关心他的。他心想:“也许我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的女儿并没有忘记我这个父亲。”想到这里,他决定放下心中的忧虑,专心致志地撰写奏折。
在奏折中,沈国良详细描述了江氏的罪行以及她的无情无义。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对江氏的愤怒与不满,将江氏描绘成一个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人。写完之后,他感到一种解脱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份奏折一旦呈交上去,他立时三刻就会撇清怀疑。
回程的时候,沈妍可却并不着急赶路,她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享受这段路途。等她终于抵达温泉行宫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日。而就在这期间,沈国良已经快马加鞭地将那份至关重要的奏折递交给了皇上。
这一天,当沈妍可回到温泉行宫时,她刚刚踏入自己的寝殿,皇上便匆匆赶来。沈妍可顾不得换洗身上沾满尘土的衣物,迫不及待地扑进皇上怀中,放声痛哭起来:“皇上,臣妾好想您……”皇上心疼地将沈妍可紧紧搂住,温柔地安慰道:“可儿,朕也想你啊。可是,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为何身子一直在颤抖呢?”
一旁的知音看着沈妍可,走上前向皇上报话:“回皇上,娘娘在家中受到了惊吓,已经连续四五日都是这样了。因为害怕皇上担心,所以一直不敢请郎中来诊治。”
“可儿,你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会被吓到?”皇上疑惑地问道,难道说那承恩伯府竟然如同豺狼虎穴一般可怕?
然而,当沈妍可听到“回家”这个词时,她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知音见此,急忙说道:“皇上,怒奴婢冒犯,皇上暂不可提起回家的事情,老爷在府中用家法中带有倒刺的鞭子沾染辣椒水,当着娘娘的面,活活将江氏打死了。娘娘心地善良,没有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所以才会如此害怕。”
皇上听闻此事,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看到沈妍可那副惊恐的表情,心中又有些相信。他淡淡地向知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门外的张昭,眼神示意安康去把张昭叫进来问个清楚。
安康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迅速出门将张昭带进屋内。张昭跪地行礼后,皇上便直接问道:“张昭,朕命你实话实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皇上,正如知音姑娘所说,属下前去看过罪犯江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也难怪晗妃娘娘会害怕,连属下看了都心惊。”
听完张昭的禀报,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满。他深知张昭为人正直,绝不会被沈妍可收买,所以张昭所言必定属实。沈国良这个老狐狸手段竟然如此残忍,让他感到十分震惊。
“沈国良这个老狐狸,手段还真够狠毒啊!”他想起了之前对江氏的怀疑,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沈国良的阴谋,不然他为什么急于灭口?
此时,沈妍可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皇上,声音颤抖着说道:“皇上,臣妾实在不忍看到父亲如此对待江姨娘,臣妾懦弱,人微言轻,没能保住江姨娘最后一丝体面。”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显得楚楚可怜。
皇上看着沈妍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轻轻拍了拍沈妍可的肩膀,安慰道:“爱妃莫要伤心,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随后,他转头对安康说道:“传旨下去,命人彻查此事,若有不实之处,定不轻饶。”
安康领命而去,皇上则轻轻地搂住沈妍可,安抚着她受惊的心。此刻,房间内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只有沈妍可心中有些疑虑,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臣妾回宫前,父亲曾嘱托臣妾一定要提醒皇上,莫要忘了他的奏折。”
皇上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反问道:“什么奏折?”
这下沈妍可彻底懵了,难道沈国良并没有把奏折递上去?不应该啊,以她对沈国良的了解,他那么在乎自己的名利和地位,一定会写这份奏折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皇上还没看到呢?想到这里,沈妍可再次试探性地询问道:“皇上,臣妾在家中时,父亲曾说会递上一封奏折,向您禀明这次事情的缘由,难道皇上您并未看到吗?”
皇上闻言,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安康。只见安康也是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无奈之下,皇上只能随口敷衍沈妍可道:“最近朕收到的折子实在太多,怕是不小心给忘了。等朕回去之后,定会仔细查看一番,绝不会冤枉了你家的人。”
“多谢皇上!能听到皇上这么说,臣妾也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又陪着沈妍可待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门,皇上就问安康:“晗妃刚才说的什么奏折,朕怎么不知道?你最近可有看到?”
安康赶紧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也不知,最近是有几封奏折送来,但并未见承恩伯府的折子,奴才回去再好好找找。”安康仔细回忆着,还是没看到那封折子。
皇上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继续往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皇上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安康问道:“最近可有人进入朕的寝宫?”
安康仔细想了想,答道:“回皇上,只有前日皇后娘娘来过,说是找皇上商议要事,皇上没在,所以皇后娘娘待了片刻便离开了。”皇上听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皇后还真是不安分,那么多次警告居然当耳旁风。”于是,皇帝并没有回到聚元殿,而是径直带着安康前往皇后所在的钟翠阁。
看到皇帝行进的方向,安康心中不禁一惊,暗自思忖道:难道真的是皇后拿走了奏折不成?这可真是要命啊!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奏折,如果被皇上发现,自己恐怕会被剁成肉酱喂给狗吃。
当他们刚刚走到钟翠阁附近时,便看见皇后已经带领着宫女们在门口迎接。皇帝见状,心中愈发感到厌恶。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对自己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甚至能时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皇帝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来到皇后面前。此时,皇后率领一众宫女和太监纷纷跪地行礼。然而,待礼毕之后,皇帝并未让众人起身,而是直接开口问道:“皇后,你怎么知晓朕要来此处?”
皇后望着眼前这位不准自己起身的皇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臣妾并不知晓,臣妾原本正准备出门前去探望太后,远远地便望见皇上您朝这边走来,所以臣妾才停下脚步,不曾料到皇上竟是前来臣妾这里。”
皇上不冷不热地说道:“是吗?那还真是委屈皇后了,朕耽误了你的时间。”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直接走进了钟翠阁。
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她默默地站起身来,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明黄色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进了屋子后,皇上一言不发地走到首位坐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面前的皇后,眼神冷漠得让人无法捉摸。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听说,前日你去了聚元殿找朕,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句话,皇后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前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才被提及,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她知道自己被故意冷落,但又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只能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握住拳头,任由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用疼痛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皇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回答道:\"臣妾是想,咱们如今出宫了,万事不比在宫中时规矩多,是否可以让一些嫔妃见见家人,也好表达皇上宽待后宫的心意。所以臣妾打算与太后商议此事,去往太后那请安,看看太后是否愿意。\"
皇上听着这些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皇后的提议正好符合他的心意,毕竟这次出宫本就是为了彰显皇帝对后宫的恩宠。
“坐下说罢,难为你身子不好,还能想到这些,你安排吧,就不要去搅扰太后了,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还有一件事,朕想问你,希望你能和朕说实话。”皇上直接看着皇后的眼睛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皇后心中一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道:“皇上请问,臣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她缓步上前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安。
“前日,你去找朕的时候,可有其他人与你同去?”皇上一直盯着皇后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眸看穿她的内心。他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压力让皇后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后微微低下头,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道:“臣妾到时,丽贵妃妹妹正在殿中看书,见臣妾去了,就走了。她不喜欢臣妾,臣妾也没有挽留她。皇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皇上并没有被她的表演所迷惑。他的眉头微皱,继续问道:“那她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
皇后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她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她……她说臣妾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还说臣妾人老珠黄……”说到这里,皇后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皇上听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知道丽贵妃向来嚣张跋扈,但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公然辱骂皇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皇后说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会处理。你身为皇后,这些小事就不要和她计较了,丽贵妃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
皇后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偏袒丽贵妃。丽贵妃没有坏心眼?丽贵妃心直口快?那岂不是说丽贵妃说的都是对的!在皇上的眼中,自己也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呵呵~,真行啊!这就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要嫁的枕边人!
皇后心中恨意翻涌,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和臣妾有关?”
皇上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没有,你不要多想。朕那天回去,发现桌子上有盘栗子糕,口味清甜,朕很喜欢,所以想知道是谁做的。”
皇后闻言,心中冷笑不已。这个理由简直荒谬至极,那天桌子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吃食,更别说栗子糕了。皇上这是明显在敷衍自己,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