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叔急戳戳地从屋内跑出来,一看老爷气的脸通红,就唉声叹气。
很快又低三下四。
他本想躲起来。
可是太太不在家。
戚家当家的管家,他算老大。
他必须出面。
汪叔战战兢兢,出现在戚威则的身边,来一句:“老爷,要是想出气,就朝我来。”
他已经准备好挨揍被打。
“黄夕娟,让她给我滚出来。”
“太太出门了,不在家老爷。” 汪叔也看了新闻报道,大概知道家里面发生的大事。
只能实事求是,不敢隐瞒。
哪一面都得罪不起。
“给我找回来。” 戚威则发威,双手叉腰,就像一头公熊,气的根根毛发竖起来。
红脖子,红脸。
裤腿在气息的上蹿下跳中,吹的鼓鼓的。
“我,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汪叔无奈回答,他的确不知道太太出去哪里了。
最近她出门,总是躲着汪叔。
“你是猪吗?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和你算账。” 戚威则的无明火,不知道发在哪里?
本该教训黄夕娟,回来毒打一顿的。
结果找不到人。
只能落到汪叔的头上。
“好,好,我,我去找。” 汪叔是下人,没办法。
只能去找。
去哪里找?
他也不知道,反正出去再说。
汪叔走进屋内,要去拿车钥匙。
“进屋干什么?让你找人?” 戚威则的怒火已经控制不住,看见汪叔就烦躁的那种。
被骂的,汪叔连车钥匙都不敢拿了。
没有车,出门哪里找?
他哭笑不得,只能乖乖地出去。
一脸委屈又茫然。
逃不脱的倒霉运,哎——
汪叔边走边抱怨。
一辆车,嘎——
停在他的身边。
“汪叔,你去哪里?” 车上是戚明坤,他回来了。
汪叔刚出门没走几步,就遇上戚明坤。
他抓住戚明坤的手,阻拦又哀求道:“少爷,还是别回家了。”
“为什么?我是专门回来的。”戚明坤反问汪叔。
不过,从汪叔的眼神,也大概猜出,家里肯定出事,并且还和自己有关。
“老爷在家里发火,要找太太,让我去找,车也不让开,我去哪里找?” 汪叔说着,就扯到了自己的委屈上。
戚明坤虽然有疑问,有情绪,也没有汪叔那么痛苦。
他干脆熄火,拔钥匙,交给汪叔。
“这下就有车了?”
“这可使不得?少爷你还是不回去的好,老爷他,他,惹不起。” 汪叔说起戚威则,就像小绵羊看见狼,彻底认怂。
戚明坤和汪叔的性格不同。
他也理解汪叔的处境和无奈。
但是,他不同。
就算是,现在不是戚威则的儿子,曾经也是。
他要来讨个说法,看他父亲怎么解释?
不见,是不可能的。
“汪,叔,我就进去问问,是不是真事?”戚明坤说的含糊,不过汪叔肯定懂的。
汪叔还是不放心,不接钥匙,劝说:
“少爷,听我的话,别进去,别和老爷硬扛,管它是不是真事,自然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汪叔劝来劝去。
就是不让戚明坤和戚威则,硬碰硬。
在他的眼里,就是拿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汪叔,这事不能等,我必须亲自去问,事关我身份的大事。” 戚明坤推开汪叔的手,要往前走。
“少爷,你听叔叔劝,你爸不好惹的,惹毛了他什么都做得出?” 汪叔掏心掏肺地劝说戚明坤。
看样子,是一点都没有劝住。
戚明坤丢下钥匙,走进了大门。
汪叔不想滩浑水。
这两个姓戚的,一个都不能得罪。
还是离的远远的。
他拿起地上的钥匙,进了车,启动油门,溜走。
院子里无人。
戚威则已经进了一楼,喊了好几声后,没有回应。
就蹬蹬蹬地朝二楼走。
楼下的好几个佣人都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害怕不小心,一顿骂,一顿打就轮到自己的头上。
真是豹子发威,就没太平盛世。
戚明坤进了一楼客厅。
空荡荡地。
他瞧见几个阿姨躲在角落里,小声嘀咕。
就知道,她们在议论他。
戚明坤刚要问两句:他们都在吗?
其中的一个阿姨聪明,用手指头,指了指楼上,还示意戚明坤上去。
然后两个人就躲进了后院,再也看不见人。
戚明坤明白,人在二楼。
是戚威则回来了。
走,上二楼——
直面他。
戚明坤做好准备。
蹬蹬瞪地踩着楼梯,心情不好不坏,他只需要一个结果:是,还是不是。
“你来干什么?” 戚威则双手后背,就堵在楼梯口,不让戚明坤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站在台阶之上,比戚明坤高一个头,有种压迫感向戚明坤袭来。
“找你。” 戚明坤就站在楼梯上,不走了,看着父亲。
不——
曾经的父亲,回答。
“你不是我儿子。” 戚威则开口,就给了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戚明坤已经知道。
只是这句话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冷冰冰,赤裸裸。
就算不是,也在一起生活了29年。
难道29年就没有感情?没有亲情?
这一刻,戚明坤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他强忍住心中的跌宕,将泪水憋回去,说了一句:“你确信?”
“你什么意思?” 戚威则反感儿子的这种问法,不就是挑衅吗?
“亲子鉴定报告,谁做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戚明坤怒火瞬间从眼睛里,嘴巴里喷出来。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撤销了父子关系?
也就是说,想做父子就父子,不想做,亲子鉴定就完事?
早知道这样,为什么生下来不做呢?
“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你爸。” 戚威则越看戚明坤,越讨厌。
从前是讨厌,现在是极致的讨厌。
从前还有血缘关系,现在一丁点也没。
对戚明坤仅存的一丝感情,灰飞烟灭。
“为什么29年前不说?为什么5年前不说?为什么在结婚的时候说?是不是和夏向明都计划好的?”
戚明坤终于道出了心中强烈的不满。
他怀疑夏向明,就是幕后操作者。
“不许你说我兄弟,他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可以没有你,但绝不能没有他。”
戚威则狂风怒吼,驳斥戚明坤的观点和意见。
对夏向明的保护十分明显。
“你现在和我去鉴定中心,重新做一份,我就心甘情愿。” 戚明坤一边想探出口风,一边想引导父亲,朝正确的思维路线想。
戚威则是倔驴子,他听不进去儿子的话,从来就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