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该来？怎么会是你说了算？
你们越是这样，我越要干好。
我孙庄慧，就要做出成绩来。
让我走？
没那么容易。
孙庄慧骨子里不服输。
以前为了孩子，顾虑太多。
现在不同了。
嘉明超市，就是我翻身的好机会。
夏宝财，这些都是你的人吧？
让我走？
那咱们看看，最后走的到底是谁？
孙庄慧暗暗心中发誓。
女人走的时候，还不肯说名字，骂骂咧咧地走的。
孙庄慧算是被她侮辱的底朝天。
但也唤醒了她的决心。
女人和孙庄慧的一番话，就像是导火线，迅速在超市里传开。
不少人三五成群，扎堆，议论纷纷。
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向孙庄慧的方向，气氛恶劣。
孙庄慧寻找不同的声音。
她要找和王婶一样的人。
却发现，走了好久，都没有碰到。
人群看见她，就像遇上倒霉蛋，躲的远远的。
不过，她发现王婶就在不远处，双手搓来搓去，站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焦虑又不安。
偶尔一个人靠向她，丢下一句话，就匆匆走开。
超市的动静很诡异。
孙庄慧无形中产生了压力。
是心理的压力。
本来第一天，就像无头苍蝇，还不知道如何下手，就遇上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她在寻找机会。
有两个员工，抬着一筐芒果，从她的身边走过。
孙庄慧眼睛尖，发现有烂掉的，色泽明显偏重。
就顺势跟在二人身后。
没有发话。
也没有介绍自己。
在水果区域，芒果上了架子。
过程不堪入目。
下手很重，相互碰撞，几乎没有完好。
好几个丢在地上，已经破皮，捡起来，扔在一起。
就走了。
孙庄慧走近，挨个查看。
每一个的表皮都是坏的。
有的是碰坏的。
有的是肉烂了。
不新鲜。
这样的水果，万和超市绝对不会出售给顾客。
收到投诉，店长是要承担责任，轻则罚款，重则，扣工资。
货架上，好几百个芒果，按照万和的标准，一个也不准上架。
对于嘉明超市，这么正规又庞大的老字号。
卖这种烂水果。
不是忽悠？又是什么？
没有人监督吗？
副店长不管？
孙庄慧将整个超市看了遍，也没有发现夏宝财的影子。
这个时间，她在万和的时候，必须全部查看一遍。
每一天，雷打不动。
这么大的漏洞，无人管？
这种粗心，太不应该了？
孙庄慧窝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发，也不能说。
更不能让人换掉，这几百个芒果不能上架。
这是她当店长的第一天，她不知道是这些人故意的，还是一贯如此。
那两个人很快又抬过来一筐葡萄。
葡萄也不新鲜。
她用手轻轻一捏，软软的，尝了一下，酸。
这问题太大了？
怎么会这样？
孙庄慧瞬间感觉不安，要是不追究，良心不安呀？
于是，她凭直觉，查看了全部上架的水果。
有一大半，质量有问题。
水果有问题，自然蔬菜肯定是有问题。
孙庄慧又跑到蔬菜区。
果然，如她所料。
刚上架的蔬菜，就像是前一天没有卖完的。
她大概翻动，生菜的叶尖枯黄，白菜的表皮发黑，小黄瓜软软的…
一眼望过去，品质基本不过关。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砸，嘉明超市的牌子？
要是这种水平，不出一年半载，嘉明超市就得关门了。
孙庄慧还没有去查看，超市里多少产品是过期的，多少是不合格厂家生产的？多少是偷工减料做成的？
也就顺手的功夫，就能揪出这么多的问题。
真要细查，那还得了？
夏宝财？
你到底在干什么？
孙庄慧抓住送水果的两个员工，追问：“为什么不新鲜的水果上架？”
其中一个员工的衣角没抓住，挣脱后溜走了。
剩下一个，被孙庄慧抓住衣领不放。
是一个年轻小伙子。
他唯唯诺诺，很害怕，半天不开口。
“问你话呢？烂水果也能卖吗？看看，哪有顾客来买？” 孙庄慧虽然没有发火，嗓门提高不少。
小伙子不认识孙庄慧，但是被抓住，死活不松手，多少有些担忧，还以为要找麻烦。
不停地找理由：“我不知道，上面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决定权。”
“这些货是从哪里运过来的？”
“批发商。” 小伙子的声音很小。
要费劲才能听得到。
“哪个批发商？”
“问店长，我是打工的，大姐，你别为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伙子还以为孙庄慧是超市上面的大领导，一脸惶恐。
“这样的货卖了多久？” 孙庄慧还在追究。
“大概，大概好几个月了，至少两个月了。” 小伙子实话实说。
小伙子躲闪，试图挣脱孙庄慧的手。
他们的对话，也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有员工，也有顾客。
孙庄慧只好松手，不想闹大，对谁都不是好事。
但是这件事，对于孙庄慧，却是突破口。
她想好了，一定要借用此事，查清楚，用来给夏宝财上套。
这是其次，重要的是，让他脱层皮，知道新来的店长，不是好惹的。
“你走吧，谢谢你，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孙庄慧缓和语气，和蔼的问。
“小谢，店里的搬运工。” 小谢也客气，看上去，他不打算得罪孙庄慧。
“那你去忙吧！小谢，今天的事，别告诉其他人。” 孙庄慧还是很谨慎。
不能打草惊蛇。
小谢点头，就匆匆离去。
这时，王婶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饭盒，没了第一次说话时的笑容，看得出，她关心孙庄慧，是真心的。
“店长，食堂在商场的六楼，你上了六楼找嘉明饭堂，中餐免费，自己要带饭盒，没有在超市买一个，自己掏钱，早点去，晚了就没有菜。”
王婶举起饭盒，在手中晃了晃，不放心地又说：“中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换班吃饭，最晚下午1点钟，慢慢来，不急。”
孙庄慧还想到处看看，一定能够发现更多的问题。
只有找出问题，才能找夏宝财。
才能向上汇报。
向上汇报？
她的内心膈应。
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上级是谁？该向谁汇报？
她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张经理，其次就是夏宝财。
向上就是老板吗？
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