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晚上美梦的孙庄慧，忽然醒来。
“不，这不可能。”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能和他结婚。
已经发过誓的，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
将三个孩子培养成人，要是能替父亲报仇，那是最好不过的。
孙庄慧从睡梦里，还没有分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
将梦带到了现实生活中。
“不允许，决不允许。” 她再一次重复，好似告诫自己。
不能走这条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
婚姻是坟墓，不能再踏进去。
眼睛完全睁开后，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下面睡的是女儿露露，还在酣睡。
就捂住嘴，不敢喃喃自语。
猛然惊醒，完全是一场梦。
从夜晚到凌晨的长梦。
她才明白，这不是真的。
缓了一口气。
整理头发，昨晚洗过，干爽又笔直，发丝又粗又硬，很有弹性。
从女儿的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一套粉色秋季小西装。
棉麻的。
下床，换衣服，洗漱完毕，她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凌晨4:45分。
客厅无人，沙发凌乱，餐桌上还有一些打开没有喝的啤酒，散落。
地上还有花生壳，零零星星。
几个卧室门全是关闭的。
她没有在客厅停留多久，就提着一个菜篮子离开了。
她想给孩子们买一顿早餐，最后一顿早餐，就走。
以前每天清晨，她会早起，亲手做一顿美味的早餐。
油条，包子，小笼包，油泼面，葱油饼，三明治，豆浆……
想起这些早餐，她自己也馋的流口水。
今天早上不行了。
昨天找她算账的，还没有完呢？
家，不是家。
街上的早餐店才刚刚开门。
她要去三个地方，给大女儿买她喜欢的油条豆浆，二女儿喜欢的油泼面，还有小儿子要吃的肉包，公公喜欢葱油饼，婆婆的牙齿不好，只能吃细面。
这些需要三条街才能买完。
每条街10分钟。
走完三条街，半个小时。
路过烤烧饼的摊子，买了两个烤饼子，这是前夫赵小虎最爱吃的早餐。
他就喜欢吃干的，辣的，油腻的。
本来不打算买的。
要是孩子们都起床，看到爸爸没有吃的，全家人妈妈都买了一份，唯独不给爸爸买。
孙庄慧觉得，不能这样做人。
绝不表示她对前夫还有感情。
自从赵小虎抛弃她以后，孙庄慧已经想通了。
别人都不爱自己了，那只能好好爱地自爱。
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对赵小虎的情意。
早餐买完了，她忘记了，自己没有。
就回家了。
满满一篮子，小心翼翼地提着。
5:15分钟到家，将面食放进电饭锅中保温，豆浆放在保温桶中。
她才发觉，自己的竟然没买。
算了，等会上班随便买点吧！
孙庄慧随意安排了自己的早餐。
又走进大女儿露露的房间中，盖好了她的被子，找出了露露换洗的衣服。
又从洗手间抱出一大盆要清洗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开始运作。
轻手轻脚地拿出扫把，地上的花生壳扫掉，桌面擦干净，啤酒瓶整理好。
时间移动，整整六点钟。
她打算尽快离开。
从大女儿的房间拿起单肩包，开车的钥匙，在女儿的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
又走到小女儿房门口，推门，门被反锁了。
小儿子肯定和爷爷睡的，看一眼也不是很方便。
她在几个房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最终什么也没做，回到客厅，拿起自己的保温杯。
转身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擦了一点粉红色的唇彩。
昨天的疲劳释放不少，头发蓬松干净，衣服显年轻，粉色衬托的皮肤娇嫩白皙，乳白色的背心打底，愈发清爽，甜美。
孙庄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两个字：加油。
这是说给她自己的未来。
也是说给心中三个孩子的。
余生，妈妈必须要竭尽全力，给孩子们安全感。
可是，她的安全感，谁给？
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大脑竟然出现在酒店床上，戚明坤深情地看着她的场景。
不是他，不能是他。
孙庄慧的大脑自动筛选，将贸然出来的戚明坤画面又给压下去了。
这脑袋怎么了？
尽然想到这些？
一大早，孙庄慧是清醒的，她叮嘱过自己，不可能再次走进旋涡。
和男人接触，她认为就是旋涡。
不管是谁？
孙庄慧从房间看向客厅，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家。
好像一种告别仪式，很隆重。
关上门，就打不开了。
钥匙已经换掉。
走进电梯，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孙庄慧脑袋里出现了新的选择，不过还在犹豫。
还有半个小时7点，上班绰绰有余。
她决定去吃一碗稀饭油条，这是最简单又省钱的早餐方式，吃了很多年。
在她的旁边，有两个老太太加入喝粥的队列。
其中一个看了一眼孙庄慧，主动打招呼：“小姑娘，你今天20几了？有没有谈男朋友？我儿子可优秀呢？”
老太太一脸喜相，看得出来，他很满意孙庄慧这个女孩。
“我家大孙子今年26岁，刚研究生毕业，姑娘，留个电话吧？” 老太太旁边的老太太也争抢起来。
两个老太太都要孙庄慧的联系方式，还承诺儿子，孙子一定喜欢。
妈妈和奶奶的眼光就是最好的。
“阿姨，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不是姑娘了。” 这种情况下，孙庄慧只能实话实说，不能隐瞒。
更不想祸害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那简直是罪孽。
“三个孩子？可是你怎么这么年轻呢？我没有看错吧！比我孙子还年轻。” 介绍孙子的老太太吃惊不小，以为孙庄慧是骗她的。
“我儿子才26岁，头发都白了一半，背也弯了，啤酒肚不小，你看看，不就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怎么看也不会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你是不是早婚？”
介绍儿子的老太太更是惊讶。
除了早婚，再也不能说明这个她们眼中年轻的姑娘，能成为三个孩子的妈妈？
三个孩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年轻？
“不，两个好心的阿姨，我今年43岁，是中年妇女，不是姑娘，谢谢你们的好心。”
孙庄慧吃完油条，擦干净嘴巴，笑着解释，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