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一家人就各干各的去了,谢澜回了房间里看书,谢霖和谢珩两个皮猴子就去了前面鸭舍里面逗小鸭子玩儿,谢遥不用人照顾吃过饭就是一个劲儿呼呼大睡,程慧把他安置在了婴儿床里,四周都围挡好,才放心地去厨房寻谢松林父女二人。
他们俩正聚在一起研究,应该怎么给铺子里上新甜品。
奶油蛋糕虽然好吃,但是奶油易化,怎么运到铺子里面是个问题,虽然空间里面可以保鲜,但是也不能靠着空间来运货啊,像今日谢晚星给陆洲吃的这样稍微藏个一两块去铺子里旁人看不出什么来,若是要在铺子里面大量卖货,那肯定要过明路的。
谢松林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招些人手,到铺子里去做蛋糕吧,媳妇儿你带两个徒弟出来,没问题吧?”
程慧点头应下:“我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去哪儿招人呢?村里招人吗?”
这个提议很快被谢松林否决了:“不行,村里招人,学会了就不做了我们也管不住,而且万一把我们的配方泄露出去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酸梅汤火了就已经有人摸到药房去寻我的配方了,这蛋糕比酸梅汤更挣钱,肯定会有更多人千方百计想要来找配方的,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好。”
“嗯…”谢晚星有些欲言又止,“咱现在好像是古代啊。”
谢松林和程慧齐齐看她,一脸疑惑:?
“我意思是,咱们是不是可以招一些……终身合同工。”谢晚星小心翼翼地说道。
虽然言辞已经尽量委婉,但是程慧领悟到她的意思还是惊了一下:“你要买人??这怎么能行!这可是违法的!”
谢晚星点点头:“在这个时代,这都是合法的,而且契书受朝廷保护,这些人一辈子都会跟着我们,自然也不怕方子会泄露。
我知道,作为现代人来说,买人这件事可能一时有些不好接受,但是咱们既然来了古代,总要顺应大流的,现在一个铺子就快要把家里所有人都用上了,以后要扩大家业总不能一辈子不添置人手吧?既然以后要做,不如这次就一劳永逸。
而且牙行的人本就要卖身为奴,到咱们家来我们必然也会善待他们,把他们放到铺子里去正常干活,而且有了契书的人也不怕跑了或者泄密,用着不是更放心吗?”
谢松林沉默一阵后点头道:“阿星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都是雇人干活,不过在古代就是更简单粗暴些,而且这种实在是太常见了。”
“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卖身为奴呢?必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万一遇上个不好的主子,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的,咱们善待这些买来的人,其实也算是帮了她们。”谢晚星想了想又道:“我们既然来了这里了,就需要适应一些古代区别于现代的不同规则和做法,但是我也不会完全摒弃现代的价值观,我们可以在尽可能的范围内,给予那些人更多的关怀和尊重,我会努力在古代的现实与现代的道德观念之间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
“你说得对。从来了这里以后我一直待在家里,对于咱们已经在古代了这件事,感受不太真切,我确实要改变我的观念了。”程慧也被谢晚星说服了,她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那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牙行看看吧。”
第二天晨起程慧就把谢遥送去托三嫂周氏照顾一天,自己则跟着谢松林她们去进了城,说出去都不信,星冰乐开了都一个多月了,她居然都还没去过店里。
程慧上下逛了一圈儿铺子站在门口点评道:“你们这铺子整挺好。”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是谁画的图纸。”谢晚星在程慧旁边得意洋洋地叉着腰。
“走了走了,咱出发吧,上我的豪华座驾!”谢松林搬好了冰块,把牛车又牵了出来带着母女二人就直接往城里最大的牙行去。
因为已经在这家牙行买了不少东西,而且都是在同一个牙人手里买的,所以一见他来,那个叫柳毅的牙人就分外热情地迎了上来:“松林兄弟来了啊,今天想买点什么呢?”
谢松林:“柳兄弟,今天来主要是想挑几个可靠的人手。”
柳毅眼睛一亮,连忙热情地说道:“那你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人啊,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保证勤劳能干又听话。”
说着,便引着谢松林一家人往牙行里面走,来到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柳毅吩咐人给他们安排了桌椅热茶,甚至还贴心地给了谢晚星一包糖。
柳毅问道:“松林兄弟,你这要人是去做什么呢?”
谢松林:“铺子里缺人手,劳烦柳兄给我找两个擅长厨艺的就好。”
“这好办。”柳毅抬手招了一个小厮过来,低声嘱咐了两句,那小厮点点头下去了,不一会儿就带来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年轻的姑娘,也有中年的妇人,她们进来后站成了两排,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紧张和害怕。
柳毅指着这些人说道:“松林兄弟,嫂子,这些都是签了死契的,在我们牙行里算厨艺不错的,你们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谢松林和程慧对视一眼,说实话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挑人,这光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程慧则是站起身挨个看了看她们的手,几乎都是做惯了活计的手,想来都是勤快人。
她注意到了第二排最边上的两个清秀的年轻女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是手上却甚是粗糙,平日里没少干活,而且她们俩容貌相似,想来应该是亲姐妹。
程慧问道:“你们俩叫什么?”
那两个女子闻言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安,其中一个女子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道:“回夫人,我叫秋月,这是我的妹妹,叫秋叶。”
“你们平日里会做糕点吗?”
秋月缩着脑袋点点头:“会做的,夫人,我们家原就是做糖饼生意的。”
“那怎么……”
“北边战乱,生意不好做,我父兄为了省钱出城去采购用料,谁知道被路过的蛮人给杀了,只剩下了我们母女三人无依无靠,我二叔带人上门诓骗我们说我父亲欠了外债,逼着我们三人签了卖身契,他又害怕周围人发现他把我们给卖了,便让牙人把我们送得很远,如今,我们已是不认得回家的路了。”秋月说着便是落下泪来,连带着旁边的妹妹秋叶也哭了起来。
程慧听秋月这话,心中十分难受,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这对可怜的姐妹,心中暗暗决定:“那你们便跟了我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