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为何在延昌?”
黎青蒲想了想,“他听闻延昌有流寇作乱,便去行侠仗义了。”
齐煜挑眉一笑,“京城子弟竟还有这般侠义之辈?”
“当然,京城中人虽生在繁华,但却并非登徒浪子游手好闲。”
她话中还带了几分属于京城人的傲气,她这话并非只为自己辩驳,也是替家中哥哥们还有吴飞仪等人辩驳。
至于萧延觐,他不喜欢京城,也似乎不愿承认自个是京城中人,与旁人只道,他是从西境出来的。
其实她知道,他只是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关于皇宫里带给他的趣事,他每每提起来,也都是自在开怀。
一想到今天便可以见到萧延觐了,她也没觉得哪不舒服了,只觉得心里很开心。
萧延觐见到她该是怎样的反应啊,或许看在她千里迢迢来寻他的份上,就原谅她那日的失态了吧。
不过,这一天可比昨天慢了许多,齐煜告诉她不用急,今天下午肯定就能到延昌地界了。
延昌高山居多,走了一段四周环山的路,齐煜就告诉她,已经到延昌地界了。
在这里,几乎是山连山,不似京城般一马平川,她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总感觉一眼看不尽,不知往里去是好是坏。
难怪流寇会在这盘踞窝藏,在这隐隐大山中躲藏,实在不易被人发现。
“这离城中还有些距离,不过穿过这大山也就快了。”说着他转头看向黎青蒲,“你夫君在哪?”
她也不知道啊,只知道萧延觐来延昌平乱,可驻扎在何处,她一概不知。
“你不会不知道吧?”
黎青蒲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齐煜大概也明白了,他道,“延昌虽然不是什么大城,但也不小,你若是毫无头绪的寻个人,可绝非易事。”
萧延觐可是奉旨来到延昌的,况且又是个王爷,她去县中官府问问,便就可以知晓了吧。
可也正因如此,萧延觐身份不同于寻常人,她才不能告诉齐煜。
“我自有法子。”
看来她也不是完全不知,只是不想告诉他罢了,齐煜点了点头,不再问。
山路蜿蜒,若不是齐煜领着她走,怕她到了延昌也进不到城中。
下次她绝对不独自出门了,这一不小心,恐怕自己到了哪都想不清楚。
“齐公子,你说这里也算是山清水秀,怎么没招揽游客至此,却被流寇盘踞为窝?”
“大概流寇也是游历至此,见如此好景致,便当以为居,却又远离城中,无来收入,就以劫盗为生。”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八成是在说谎,“你少骗我了,我就算不通国事大小,也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
齐煜笑了笑没说话。一会儿,他低声道,“我们快点走,这四周路况不对劲,得快些进城才好。”
黎青蒲也走够了这些蜿蜒宛转的路了,也想快些进城去找萧延觐。
风吹草动声在耳边唏嘘而过,黎青蒲看着这四周,仿佛静的有些异样。
就在这时,忽然一支支羽箭从草丛和山壁夹缝中射出,看着这飞驰而来的羽箭,黎青蒲忽然僵住。
齐煜比她先一步发觉,他提气跃起,一脚踏在马背上,借力快速到黎青蒲身旁,伸手将她揽住,顺势滚到草丛中。
马儿受惊长啸一声,接着慌乱跑走,马蹄声在耳边一阵杂乱的响。
“你没事吧?”
齐煜低声询问,黎青蒲摇了摇头。齐煜将她扶起。
此时,在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来者个个模样粗犷,手中持着长刀,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
齐煜将黎青蒲护在身后,他环视四周,来人十几个,看似中间那位还没拔刀的人便是领头。
齐煜微微拱手,“在下与家弟路过此地,不知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大哥?”
那人审量着他俩,见两人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像是从富贵之地走出来的人,延昌着穷乡僻壤,何时会引来这种公子哥作乐?
想起前段时间,他们飞山寨一劫附近数村,大大惊动当地官府,大当家的说,这段时间要谨慎些,莫让官府中的人混进来,对寨子不利。
其实他们猖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还不知道,延昌就是他们流寇盗匪的天下,朝堂他们可从未放在眼里。依他来看,就算是朝堂人混进来他也不怕,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进来送死。
至于眼前这两个人,管他是什么人,“给我抓起来!”
黎青蒲瞠目结舌,这匪人还当真不讲理啊,一句话不说的,上来就抓人?
接着十来人提刀就朝他们来,看着他们气势汹汹,黎青蒲心中大慌,就依她这三两功夫,哪能抵的住这架势啊。
还好有齐煜在,只见他挡在她眼前,身手利落的将来者打倒在地,那群盗匪几乎都没碰到他的衣裳,就被他打退。
假如没有她,就算是再来十多人,齐煜也绝对能全身而退。
可偏偏就有她在,齐煜果断的被拖了后腿。
领头人见齐煜武功不低,便提刀前来,齐煜被他拖住,被打倒在地的人又从地上爬起,卷土重来。不过这次不是冲着齐煜了,是直接冲着她来了。
一开始,齐煜还分身为她挡住来袭,慢慢的,两人被隔开,黎青蒲狼狈的躲了几下,接着身后被人不知道拿什么敲了头,两眼一抹黑,接着就没意识了。
“黎青蒲!”
齐煜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赶过去,黎青蒲就被人提起来抓住了。
“别过来!”几人架着黎青蒲,长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幸亏她这是晕了,若是醒着,可不得吓掉魂。
齐煜知道这群人心狠手辣,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要杀黎青蒲,也就只是手上一用力的事。
所以他的确受他们的威胁。
见他没打算再反抗,领头人对手下一个眼神示意,几人上去下了齐煜的刀,将他擒住。
匪人将齐煜和黎青蒲的眼用黑布蒙上,然后用绳子一顿绑,就被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