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次三番让他心烦意乱,现在却要自己带走他,到底是别有用心,又或者真的是真心实意?
他不知道,总不能把她带走吧?
月菲秀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乔大人配置的毒药,她是知道的,这东西只会让人窒息,多喝点水,过不了多久,就会好很多,只会浑身无力,浑身无力。她站了起来,免得夜长梦多。
不管安枫最终会不会把她带走,她都打算离开这座宫殿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月菲秀在忐忑中,感觉到了时光的缓慢,仿佛她是有意让人等她的头发都变白了。
她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乔大人也不清楚她身上的毒是如何化解的,但是她却已经将她身上的毒给解了,她在炼制那毒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是怕安枫误死,好让他自己去救,却没有料到,他竟然给自己准备了一条退路。
她让人从藏书阁取来一些医学书籍,这些宫女都知晓安陵对她极为宠爱,所以做起事来也格外温柔小心,此时正值夏日,繁花盛开,耳边传来轻微的摇曳之声,让她越发觉得心安。
她口干舌燥,正准备端起一杯茶,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丫头冲了过来,对着林梦雅喊道:“陛下,陛下叫你过去。”
月菲秀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皇帝陛下在御书房的时候么?”
“不清楚,只是陛下召见了月菲秀,说是要进宫。”宫女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梳洗打扮。
她心中纳闷,让宫人给自己换上金庸那身华丽的衣服,但她嫌那衣服太重,于是换上一身淡青色的拖地宫裙,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不是特别出众。
来到朝龙大殿,月菲秀就看到安陵早已坐在了宝座上,正在品茶,见到她进来,他将手中的杯子一放,道:“这么热的天气,把你叫到这里来,瞧你这一身臭汗。”
月菲秀虽然觉得热,可是被这么多人围住,心里也不舒服,挥手让下人们退下,自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由的小声说道:“不知陛下召我进宫,所为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正在批阅奏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要除掉一个大麻烦,所以把你找过来,就是为了和你商议此事。”安陵似笑非笑地说道。
月菲秀闻言,心中一震,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陛下,您说的对吗?
安陵看出她的震惊,心中对安枫的恨意更深了,不过还是说道:“就是那个于渊,上一次比试,他还敢污蔑我,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如今还留在增城,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
月菲秀一听安陵提到了于渊,顿时放下心来,她微笑道:“这样的人,不妨先送他回京城,然后再想办法罢免他的官职。”
安陵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但那日我兄长在场,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小夏子走了过来,对着韩森说道:“陛下,二皇爷到了。”
月菲秀吓了一跳,但还是不敢回头,她可不认为安陵会让自己也跟着一起来,安陵看着他吃惊的样子,也跟着走了下去,柔声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哪怕以前有什么纠葛,现在也是一国之君,要宽宏大量才是。”
月菲秀暗暗瞥了一眼安陵,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只能冷静下来。
安枫神色平静,看都没看她一眼,敲了敲门,这才坐了下来。
“大哥,你觉得于远要不要将他从京城调回来?”安陵开门见山道。
安枫被夺了皇位,自然不会再谈朝政,他不明白安陵这是在考验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请陛下定夺。”
“看来他早就在增城安插了眼线,一定要除掉他。”安陵沉吟道,“事已至此,我会尽早将他召回京城,以免他继续在增城做大。”
三人都没有说话。
安陵见氛围有些沉闷,不由兴奋地建议:“要不咱们来个投壶吧,自打星野大婚以来,皇宫里就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安枫对此并不感兴趣,刚要开口,安陵又补充了一句:“夏子,你赶紧把兵部尚书叫过来,他最擅长扔水壶。”
月菲秀瞥了一眼安枫,她明白他心中的烦躁,不过,她也不明白,安陵对她和安枫的接触,应该很排斥才对,可现在……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盘子里装的不是扁平的盘子,而是一支半米多长的箭矢。
月菲秀心中一惊,瞥了一眼安陵,见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陛下,为何要更换箭矢?”安枫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之前就听闻,军师府的尚书大人,对弓箭很感兴趣,所以,我让人给他换上了一把。”安陵哈哈一笑,然后上前,又是一根箭矢射出,除了一根射偏了。
安陵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我这段时间忙于政务,也很少和他们接触,还是挑个合适的日子出去打猎吧。”
月菲秀心中一阵不安,光是看到那尖锐的箭簇,就令她心中发寒。
安陵将箭矢往她手中一递,“我看你眼光不错,要不你也试试?”
月菲秀只好点了点头,握着一根箭矢,看着罐子,瞄准了罐子,正准备扔出去,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撞了一下,整个人朝着安枫的方向倒了下去,手中握着一根箭矢!
安枫一直和月菲秀并肩而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的速度和早有防备,他第一时间做出了闪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胸口的致命一击,但箭矢的冲击力,依旧刺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月菲秀差点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尖叫,身体朝着安枫扑了过去,安枫目光一寒,正要出手,但看到月菲秀的脸色,他又停了下来,强忍着胸膛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