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镇的夜晚静悄悄。
此处虽名曰镇,却与其他城镇大不相同。此处不是民居所聚之地,而是大域朝边关驻守要塞。
白日里。有大部队操练和巡逻,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但到了夜里,漆黑的夜幕笼罩在大地上,没了白日里的人声鼎沸,更多的是寂静黑夜里的思考,亦或是思念。
皓白的月光笼罩在大地上,屋顶黑色的瓦砾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然可以清晰的看清纹路。但那月光照在翊王爷身上那套灰白相间的衣衫时,竟透着一丝暗淡的光,尤其是他那副银色的面具,在月光里更是寒光逼人。
士兵们都知道他身怀轻功轻功,可是肆意地攀高走墙,看到屋顶上他那透着白色微光的面具时,便知道他此刻正在屋顶上休息。没有打扰,没有打招呼,仅微微一个轻鞠躬以示对其敬意。
他静静地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但心里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每当他闭上双眼,脑海里便会闪过一个人的笑脸。
起初那只是来自长辈一般的林老将军的一句玩笑话,他说他有个外孙女,他把她形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以至于自己还道那人得是多妙的玉人儿呢。可第一次见面时却差点没让他惊掉下巴。
接到林老将军的嘱托,要他帮忙去华骏县外接他外孙女时,翊王爷第一次见到了那孩子。
那孩子长得又矮又胖且力大无穷,与林老将军所言相差甚远,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玉人儿更是相去甚远。
但相处下来,她的智慧、忍耐、恪守己心,无一不在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想想若她真如都城那些寻常达官贵人家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反倒不会有她这一身的灵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且充满朝气,犹如一泓清澈的泉水,叫人看着心里舒畅惬意。她的眸子又如同深邃的夜空,点缀着繁星般闪烁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秘密。
当她欢笑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眼底溢出的欢愉如同春风拂面,让人不禁陶醉其中。而当她沉思时,眼神中又透着坚定与好奇,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看穿,去探寻未知的奥秘。
思极至此,翊王爷心里越发地抓心挠肺,难受得原本躺卧在瓦砾上的他“嗖”的一下又坐了起来,还轻轻扶着胸口,一阵难受的紧。
这时,旁边一阵微风拂过,风里还夹杂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自从他到达金刚境后,便发现自己多了一项技能:可以从环境里感受到附近的人武学修为能达到怎样的境界。
这股风里那不寻常的气息,是因为西关的军营里都是在操练基本的搏击之术,极少有人专注地修习武学,达到他这般金刚境的寥寥无几,更何况那气息的境界是个指玄境。
他警惕地拿起身边的剑,面朝来人的方向戒备着。
可当那来人越来越近,看到那人正用“轻功”在屋顶之间缓缓穿行而来时,他的心突然“咚咚”地跳了起来,一阵紧张之气占据了整个身躯。
相对于他的紧张,男人的步伐却显得格外的轻松,甚至还能看到她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抬头看时,只间圆月为幕,一少女犹如夜的精灵一般自上而下轻盈地落在了翊王爷跟前,看到他时,双眸明亮,嫣然一笑,道:
“王爷在屋顶上这是在看风景吗?”
翊王爷见状,不敢置信地用力一闭眼又睁开,心中直犯嘀咕:莫非是思念成疾,这会出了幻觉,能看到又能听到思念之人了?
看他的样子似是痴愣,宝娟笑着抚了抚肩头的呼呼,道:
“王爷,别愣着了,有肉吗?好饿啊。”
天池派吃素,也不知道是哪位伟人定出的规矩,从华骏来又下天山,她早就又累又饿的了。天池派虽然也有吃的,奈何稀粥配素菜又寡淡又不饱腹,吃了跟没吃似的。
原本想直接飞回华骏县再解决吃饭问题的,但呼呼也饿得走不动了,只得悄悄溜回边关镇找口饭吃,没想到这么巧,一进来就看到屋顶上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便欢欢喜喜地过来了。
可跟他说话了老半天,他都没动,宝娟又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又催促道:
“王爷,别愣着了,帮宝娟找点肉吃吧,还有呼呼也饿了,多拿些吃的来。”
这回,他才意识到方才还在思念至极的人,此刻正真真切切的站在跟前了,便连忙回道:
“好,好,你且稍等片刻。”
因为军营里时不时会有部队从外面巡逻归来,为了让将士们吃上热腾的,锅里总会背些吃食盖着。所以要给宝娟她们带点吃的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没多久,翊王爷便带着些切好的酱牛肉、一盘花生米以及馒头面食回来了。
看到有肉吃,宝娟跟呼呼两眼直放光,东西还没摆放齐,那一人一兽就拿起牛肉和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那生猛劲,活像个几日未进食的狼,看得翊王爷都有些呆住了。
他带的东西不少,除了面食肉菜,还带了一壶酒,原本是打算就着花生米陪她吃一阵的,没想到酒壶还没来得及打开,她跟呼呼就把食物扑食过半了,便不禁问道:
“这是又上哪忙什么事情,饿成这样了?”
几口肉食下肚,宝娟缓过来了些,但也只是匆匆回了句“天池派”便又埋头继续吃起来。
反正人也已经在眼前了,他也不着急问,只是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她,时不时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优雅地喝起来。
等肉都吃尽了,宝娟已经缓了不少,心满意足地拿起一旁的馒头啃了一口,这才看到一旁正优雅喝着小酒的翊王爷。
意识到忽略了他这么久,便笑着靠近他道:
“网银,我们这两天又回了趟天池派,公孙颖回来了,我跟她谈妥了,东海建立分派的事由她来牵头去办。她毕竟是仅存的天池派创始人之一了,这事交给她在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