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过去。
秘书没有再说话,只是到边上兀自处理些事情,然后偶尔瞄上一眼那个坐得端正,却怀里抱着块大白石头发呆的男孩,心里不时闪过一丝怪异感。
她甚至在想,这年轻人怕不是脑子不太好使,或者心理有点问题,不然她这么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oL套装的秘书在这,怎么看都不看一眼的?
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看这种黑丝配高跟的搭配了?
她不明白。
但她也确实没法明白。
言君此刻哪里是在发呆,他正在抱着石头一边修炼,一边抓紧重塑道心呢。
这可是个迫在眉睫的事。
灵力或许可以通过面板毫无阻碍的摄取,且也可以毫无瓶颈的进行增长,但突破这种事,要是道心不坚韧或者干脆没有,那特么不知道会出什么乐子。
他甚至都不敢去赌这面板能不能顶得住。
然而。
就如同昨夜软语依旧萦绕耳帘,他无论怎么努力重塑,进度始终缓慢。
到现在,也才堪堪动了两下,还是要死不活的那种。
这就让言君很是汗颜。
但又能理解自己。
毕竟自己潜意识里,或许本来就......
“怎么在发呆呢?”
一声轻唤在侧面响起,言君从修炼中回神,扭头看向已然临近的柳钰莹,面带微笑,“刚想了点事,一不小心就入神了。”
“这样啊......”柳钰莹走到他同一排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经意扫了眼在那假装忙乎实则偷听的秘书,把话刻意压在了嘴边。
秘书一见,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要聊点私人事情了。
于是,她当即就假装看到个信息,然后招呼一声,就往外头走,可心里却在嘀咕,暗道这柳总怕不是思念成疾了吧,说到底只是个长得像的陌生人而已,有必要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出去后,言君就率先摊牌了。
“您应该知道了吧?”他平静地对上柳钰莹那双有些深邃的眼眸。
“呵呵。”柳钰莹优雅地笑了下,上身稍稍往后靠,将裹着超薄肉丝的长腿交叠,让一只裸色高跟在空中晃荡,末了,她故作不解地看向言君,“姨应该知道什么?”
啧。
言君一瞬间就被这姿态给打破了心境。
毕竟现在没道心,外表平静都是装的,之前面对那姿色略薄的秘书还好,现在面对这迷糊人的玩意,瞬间就有点外强中干。
不过,这女人倒也挺能忍哈。
居然到现在都不拆穿他。
念及至此,言君眼珠一转,也学着她那语气,故作不看她且随意道:“哦,没什么,您要不知道就......”
可言君话未说完,就被一声轻笑打断,柳钰莹适时侧过身,让那紫色连衣包臀裙稍稍紧绷,展出一道迷人风景,轻挑眉梢看向他,“好你个小骗子,还跟姨耍上心眼了?”
“没,哪有的事。”言君讪笑着摸了下后脑,顺嘴就来,“之前那不是刚认识么,多少有点防范的,毕竟这年头,搞不好出门就被人......呃。”
他顿住了。
柳钰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被人什么?”
“呃......”言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瞅瞅她,小声道:“拐走?”
“呵呵呵......”
言君瞄了眼,又花了眼。
无他。
太实在了。
柳钰莹并未笑多久,只是几秒,便消停下来,促狭地眯起眼,“那照你这么说,你现在岂不是已经被姨拐走了?”
“您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没辙不是。”言君耸了耸肩,手却下意识摩挲了会怀里石头。
心中更是在想,这女人真是年纪越大心思越多。
想必上次他报上颜九歌名字的一瞬间,对方就知道自己说谎了,可却还是装作不知道,一直跟他聊,且还请吃饭,还说想下一次......
啧。
弄得他当时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萍水相逢的。
结果搞半天,这女人一直在糊弄他,哦不对,应该说,把他当小孩逗呢。
就像现在一样,哪怕戳破了,还在那......
“你都既然这么说,那姨可就当真了。”柳钰莹这会稍稍正起脸色,双手交叠在翘起的膝盖上,坐姿端正起来,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岁月沉淀出的知性感。
言君就盯着她愣了会,没明白这忽然来的变化是啥意思。
但下一瞬。
“等等!”他猛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也就随口一说啊,您可别真把我当那啥......”
他心想自己可不愿成为某亡人的替代品。
可柳钰莹不管,只是微微侧仰起下颚,眸带狡黠地斜视着他,“呵,晚了。”
两秒过后,她又无视言君那欲要开口的表情,直接又扭过头,拿捏出长辈架势,眼神微眯地盯着言君,“现在说说吧,今天打算去做什么?可别跟姨说是贪玩或者找些奇怪理由哈,市一中姨可是熟得很,要是回答得让姨不满意,到时候可就......”
说着说着,柳钰莹停了下来,瞄着那一脸默然的言君,“咋啦?不乐意啊?”
言君没好气地撇撇嘴,“您不觉得这是在强买强卖?”
柳钰莹听了脑袋一偏,“姨不管。”
“您这是处心积虑。”言君皱起眉。
柳钰莹下颚一抬,“姨不听。”
言君坚持道:“您这是逼良为娼。”
柳钰莹闻言扭过脑袋,挑着眉梢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别说那么难听嘛,姨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人,你怎么着也不吃亏啊!”
“我倒是头一回见非得赶着给人当姨的。”言君稍稍偏开目光,心里已经开始反驳之前的想法了,这女人,一点儿也不克制。
柳钰莹这时耸了下香肩,一脸随缘相地看着他,“这事可得怪你了。”
“咋还怪上我了?”言君质询地问道,“这跟我有啥关系?”
“有句话说得好嘛,人总在失去后才会倍感珍惜......”柳钰莹说着慢慢站起来,双手抱胸,踱步两下后转身垂首,平静地望着他,“而你又偏偏那么像。”
言君听完却是撇撇嘴,“您可别乱套词了行不,这话是用来描述男女情的。”
柳钰莹柳眉一扬,却是不在意,“差不多吧,就那么个意思,你听着就行了。”
“我可以选择不听吗。”言君轻笑,打算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就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样。
在这句话落之际,柳钰莹便嘴角一勾,“当然可以啊!”
“但要是这样的话......”她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表情,“姨可就要跟那素未谋面的‘姐姐’说道说道了。”
姐姐?
素未谋面?
言君眨眨眼,一下没懂。
但下一瞬,他猛地瞪大眼。
“雾草!钰姨!你......”
“别说......”柳钰莹盈盈弯下腰,伸出葱葱玉指,不轻不重地点在他额头间,“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