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找寻到要找的人之后,脸上浮起一笑。
等着管事记好礼后,匆匆离开了长廊,往大院走来,院子里乌乌泱泱都是人。他和身旁人客气地回礼后朝着贺兰雪糯走来,眼里担忧,“病好了?”在看到身旁的黄九渊后,他笑容便消失了。
黄九渊忙跟着问,“怎么就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见着两人把她当孩子似的,贺兰心里一暖,摆摆手道,“没事,早就好了。”过来的丫鬟端了一碟子核桃酥,她顺手拿了一块,王府的核桃酥她曾经有幸吃过几回,咬起来酥酥脆脆。其他家做的也没王府做的好吃。等她再抬头时,黄九渊和元煦站在了她面前,盯着她吃着糕点,仿佛瞧着什么稀奇玩意似的。
被这么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回桌面,看到桌面上一碟蜜饯,才想起元煦在她生病时送来的糕点,她朝元煦说,“元煦,那日送的糕点很好吃。下次再病了还给我送。”
元煦无奈笑了笑,摇了摇头,眼里却是无尽的宠溺,“还想病几回?”听着却一丝的责怪意思都没有。
“这…这不是也没办法么,生病都是人之常事,我也不想生病呀…”
“拿你没办法。祖父有认识一位大夫,擅调理身子。我已经让人去徐州请了,等到了再送到你府上。”
元煦却想,贺兰几次落水后都落了病,历经失罗河那次怕是身子更弱了。他有些愁,可贺兰却笑着,没心没肺的。
黄九渊看着他们两人说话半句插不上。每次元煦在,他就和贺兰说不上话了,贺兰的眼里仿佛只装了他。这么想着心里觉得闷闷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觉得慌乱,游荡人间多年,他并不想被这种感觉支配着。
他先行告别他们,去到男宾的位置坐下。
随着二皇子、三皇子、公主等人的到来,大婚仪式算是正式开始了。
他们身后的仆从们抬了一箱又一箱的贺礼进来,琳琅满目。
元煦被小厮引着往男宾的位置去了,贺兰雪糯被公主抓着坐在了一旁。同坐一块的还有三皇子妃、二皇子妃、还有一位正怒目看着她,前几和她闹得不愉快的温玉兰。
戚笛笛也跟着落在这一桌。贺兰常常觉得佩服她,明明心里不愉快极了,面上却还是强撑着笑。现下正被温玉兰拉着和二皇子妃沈银针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看一眼贺兰雪糯。
沈银针明显不喜欢戚笛笛,在戚笛笛与她说话时,她也不爱搭理。不过现下有了同一目标,三人就像是老相识一般,议论着,聊得火热。
贺兰雪糯早已惯了他们的小把戏,已经清楚是温玉兰和戚笛笛添油加醋说了她什么坏话。
要不是公主也在,她们指不定就朝她冷嘲热讽起来。
贺兰也不想理会他们。
几声鞭炮声响起,公主一抓她的袖子,激动说道,“新郎出来了,堂兄真是仪表堂堂。”贺兰顺着视线而去,顾师成终于出来了。他是在表达他的不愿,不然不会等这么久才出来迎客。
见此态度,二皇子终是笑了,只要顾师成是被逼的就行。他心里也有成算,他相信他这位堂兄一定是会站在他身后的,日后登基,少不得这位堂兄。想到开心时,他激动起身鼓掌,“真是天作地设一对!望你们往后可以白头偕老。”
贺兰听出这话言外之意。为何不是祝,是望?这二皇子定是不希望他们白头偕老。
顾师成一脸平淡,仿佛要结婚的不是他。他只微点头便开始和蒙南公主行礼。最后一对拜时,他忽然站定往乌泱泱的人群看来,视线落在了贺兰这一桌。眼里像是写着屈服,他是不得已的…
旁人也看到了。公主叹道,“真不知这位侧王妃修的哪世的福?做了那样的事情,堂兄还对他那般好,就连今日,也在意她如何看?”贺兰哪里敢答。
公主的话不算特别轻,偏偏落在了戚笛笛耳里,戚笛笛登时亮着眼,难道顾师成真的在意她怎么看?这说明他心里还有她。
礼毕后,人乌泱乌泱开始畅聊起来,饮酒、饮茶作乐。贺兰借口肚子不舒服离席,她今日来可不是参加什么大婚的,她有事要做。
离开时,她顺着一侧长廊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后。她原本打算绕到右侧去到王府内院的,凭着上一世对王府的记忆,她早就熟透该往哪走。
毕竟她是曾逃跑多次的人,虽然屡屡被顾师成抓回。
正当要继续走时,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头,沈银针和温玉兰她们来了。她不屑一笑。
找麻烦的又来了。
两人身侧站着的戚笛笛,那张小脸显得我见犹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去哪?”沈银针走上前打量她一番,“不是要做贼吧?你可是擅长下药的。又打算给谁下药?”
贺兰雪糯哭笑不得,沈银针嫁人后还是这么低智。这一世什么皇子妃什么的她可不害怕,就这沈银针是个大草包,只会吵嘴架。就算真回去和二皇子告她状,二皇子也会觉得是沈银针平白无故找她麻烦。
索性也就不顾忌地在她耳旁轻声道,“我记得二皇子妃曾爱慕过黄九渊,不如我给他下药?让你如愿?”
沈银针脸霎时红了,气的。她以前是对黄九渊有想法,今日看到他时,心里也觉得搔搔痒痒的。但…贺兰就这么开涮她,她觉得又羞又气。伸手就想打过去。
贺兰雪糯早就退了几步避开来。温玉兰扯着尖锐的嗓音道,“你和黄九渊牵扯不清还觉得不够丢人?这会又要气二皇子妃?哪来的胆子?”
“牵扯不清?”贺兰雪糯对于她一而再再而三牵强的污蔑觉得无语。
“难道不是牵扯不清吗?要不让你姐姐出来说说?”温玉兰拉了拉戚笛笛,“侧王妃你说是吧?”
戚笛笛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就像是在世白莲,就在那静静绽开。
温玉兰继续说,“你别怕!一直以来也误会你了。贺兰雪糯能这么坏给你下药,毁你名声,你也不必袒护她,替她背这黑锅。就该让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
贺兰雪糯今日是有事要办,不然定拉着他们吵几个回合不带输的,她非常不耐烦看着戚笛笛一脸假样,“够了够了,你还委屈上了?”说罢握紧了拳头朝着温玉兰挥过去,在要靠近脸时停下,温玉兰被吓得呆立原地,磕巴着说,“你想干嘛?想打我?”
她们三人不再说话。想到贺兰雪糯是武将之女会点武功实属正常。难道以前都是藏着掖着?戚笛笛却有些诧异看着她,她是何时会拳脚功夫的?刚刚出拳明显是练过的。
贺兰雪糯暗喜,还好学了些拳脚,吓吓这几个弱鸡是可以的。
接着她叉腰起了些气势,对着温玉兰说,“你说我和黄九渊有什么?你忘记你污蔑我那日,元煦也在?我与元煦自小定了亲,元煦会纵容着我和黄九渊有什么?”她呵呵一声,“倒是你,你忘了?丞相府那黄二公子被关了禁闭。至于为什么关禁闭?那你也很清楚,若不是他和你胡诌我和黄九渊有什么,丞相怎会罚她?”
她又向着沈银针靠近,沈银针也不太敢动,吓着说,“我警告你,要是动手,二皇子会杀了你。”
贺兰雪糯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二皇子妃我哪敢对您动手呀!不过…您可能要恭喜恭喜您这位好姐妹,她就快和黄府定亲了。”
“什么?”沈银针不可置信的说。
“她要和黄九渊订婚了。不过我看她好像不太喜欢黄九渊,更喜欢那位黄二公子。”
温玉兰一听反驳道,“什么黄二公子?不要侮辱我!就算选黄九渊我都不选他!”她说完有些后悔,再看沈银针已经一脸不悦。
沈银针看着她,沉着声问,“真的?”她以前一直和温玉兰分享黄九渊有多么多么好看,要不是黄九渊不喜欢她,她早就嫁入丞相府了。可是现在知道温玉兰要和黄九渊订婚,她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的。
温玉兰支支吾吾,“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