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的脆响令人牙酸,鲜血逐渐淹没吴邪膝下的地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云彩脸色苍白,惊得一步后退。
蔺契一手掐住胖子,另一只手用枪在吴邪身上来回瞄准,像是在寻找最佳下手点。
他笑得渗人,“吴邪,从一开始你就应该往我身上开两枪,就像这样……”
“唔。”
吴邪突然闷哼一声,手臂被枪子贯穿,鲜血淋漓。
蔺契漫不经心开口,“先是膝盖、然后是手,让我丧失行动能力,最后是……”
“头。”
黑洞洞的枪口霎时间瞄准了他的脑袋。
直面枪口的恐惧就像幕布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人,吴邪忍着四肢的疼痛,脸色微白,却幽幽凝视着他,眼神复杂,“蔺契,和你相比,我果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闻言,蔺契哈哈大笑,“你早就知道善良救不了任何人,不然也不会接连送了十几个人进入我的地盘,你有想象过那些人最后的结局的。”
吴邪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蔺契好整以暇地欣赏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徐徐开口,“你和我一样心狠手辣,你明知道那些人失败的下场,但比起小哥他们,那些人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比谁都清楚利弊权衡。”
“是,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吴邪吸着气忍痛慢慢移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蔺契,“但至少我不会对兄弟下手。”
蔺契只觉得好笑,“兄弟是什么?”
他呢喃着,深邃漆黑的眼里竟透露出几许迷茫和不解,似乎对吴邪口中的那种兄弟情意根本不理解。
半晌,蔺契不急不慌开口,“对你来说,或许一次次生死同盟是兄弟,但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接一场我已经演到厌倦的戏。”
他皱着眉,神情厌恶又烦躁。
吴邪神情一怔,即使知道那些年的相处在蔺契眼中可能不算什么,但当得知这只是一场场演戏时,吴邪心脏还是会酸痛。
他们真心付出情感的时光,在蔺契眼中只是一次次演戏,提前想好台词,调整好表情,然后就能随心应手地表演。
蔺契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脸上的笑容有些虚假,“我在不同地方,不断变换身份,和一群不一样的人玩扮演游戏,几乎各个都说我们是兄弟,但背叛抛弃,比比皆是。”
吴邪脸上表情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不断交织变换,震惊,复杂,同情……
演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自己。
阳光,温柔,冷漠,残忍……
各种面具在脸上变换,最后留给自己的是阴郁迷茫,混乱与疯狂!
吴邪深吸一口气,他并不知道如何安慰蔺契,或许他的安慰在蔺契眼中也会显得可笑至极。
他只祈求地望着那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可能你都觉得无聊甚至好笑,但你至少救救胖子吧,他待你不薄。”
蔺契沉默了,侧目看向身形已经瘦了几乎一半的胖子,身上的肌肉已经收缩变小。
回忆起从前胖子看似嫌弃实则细心的照顾,古楼内也为了救他,居然跟他一起被墙壁吞噬,一路状似无意地挡在他面前。
蔺契冰冷的神情微微松动,吴邪见状便知有戏,眼神微亮,乘胜追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胖子下手,但现在他应该妨碍不到你什么了吧?”
蔺契好像是被说动了,他当初对胖子下手是因为胖子似乎发现了他伪装的身份,所以他必须除掉胖子。
但没想到胖子命大,摔下古楼后居然掉进暗河被水流冲了出去,他不得已才安排云彩下药,防止胖子苏醒把他的身份捅出去。
他算计了胖子,又设计除掉潘子,却漏掉了解雨臣,这个凭借直觉,居然一路调查到德国,还在众多监视下接近了安杰尔和他妹妹。
并且搞到了病例,甚至在他的不断提醒下,吴邪起了疑心,直到两人合作试探出他的身份。
现在吴邪也知道了他的一层身份,胖子就算醒过来,对蔺契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权衡利弊,也有可能是内心残存有一丝真心,他松口了。
“就当还他一次。”
吴邪一直紧绷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
蔺契一把松开胖子,吴邪见状,立即挣扎着去扶住他慢慢放到病床上躺好。
吴邪看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寂静的屋内又响起了曲调诡异的铃声,这让吴邪想起了那次别墅里响起的也是这种铃声。
“喂?”对面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根本没睡醒。
但声音很年轻。
“我要生死水的解药。”蔺契开门见山,张嘴就要。
对面沉默下去,“没有,要死死远点。”
吴邪闻言,脸色猛变,蔺契余光瞥见暗自发笑,态度散漫,“你有,我三天后就要。”
苦熬好几月,昼夜颠倒地不断做实验的卡帕诺听着这话,气笑了,他是为了谁苦苦熬夜?!
当事人居然张嘴就要,真的很没礼貌。
卡帕诺气得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摔出去,扯过衣服盖头闭眼继续睡。
三秒过后,整个人堪称暴躁地掀开衣服,收拢实验台上的分析报告,站起来转身去另一个实验室。
吴邪面色忧虑,欲言又止,“这……”
蔺契却一点也不担忧,生死水是卡帕诺十几年前随手做出来的玩意儿,以他的能力,配置解药三天都多了。
三天时间,一天给卡帕诺配解药,两天时间寄送。
时间宽松有余。
“等着就是。”
蔺契冷冷道,见事情解决完毕,转身就要走,他腹部的伤可还没处理呢。
吴邪见状急忙出声,“等等!三天后我要怎么找你?”
蔺契脚步一顿,视线转动,慢悠悠落在角落里的云彩身上。
那冰冷凌厉的眼神极具压迫感,云彩应激地浑身一抖。
“她会来拿。”
这话对吴邪说的,说完,蔺契弯眸轻笑,“是吧?”
云彩呼吸紧绷,浑身有种像是被野兽紧盯着的悚然感,让她几乎是机械似地僵硬点头。
【今晚被隔壁死作小孩和超雄老夫妻气到发疯,人还活着实际已经走一半了,我没事哒,真的没事哒!
不过就是六七岁还什么都不懂,只会哭的孩子,和两个年纪六七十的老头老太太而已。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年轻我有罪,我比小破孩大我有罪,我能怎么办呢,人家只会画圈圈诅咒人!(阴暗扭曲爬行,去他麻蛋的,我一捆炸药炸了这个沙贝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