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
蔺契瞥一眼吴邪,这么好玩吗?
就在吴邪欲哭无泪时,棺材板突然被推开,随后一个浑身裹着黑衣服的人从里面跳出来,手里拿着红木盒子对张起灵摇摇,“东西到手了。”
吴邪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个人,他刚给人拜了半天,一想到那些胡话被棺材里的人听去了,就觉得臊得慌。
丢脸丢到家了!
旁边的蔺契也愣住了,头顶上一百个感叹号呼啸而过。
卧槽,求问出门在外遇见曾经要杀自己的人怎么办?在线求答案,挺急的!
黑眼镜看向吴邪,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了然笑笑,然后在看到坐在楼梯上的蔺契,顿了顿,眸中闪烁一丝讶然,转瞬即逝。
他身体灵敏地窜到蔺契跟前,凑过去笑嘻嘻地开口,“缘分呐,少爷您怎么在这?”
蔺契还没说话,吴邪先惊讶起来,满眼不可置信指着他们两个人惊呼,“你们认识?!”
张起灵也默默转动视线看向黑眼镜,脚步微动,似在询问。
黑眼镜咧着嘴笑得松快,伸手自然地拍拍张启灵坚硬的肩膀,“认识啊。”
这可是他的大客户,行走的钞票机啊!
他那天回去查了,卡里足足有五千多万,想他黑眼镜风里来雨里去,地上跑土里埋的,一年到头也赚不到这么多。
眼前这位简直是真财神爷!
张起灵感受到肩头的重力,无声收回目光,又重新抱臂站回原位垂下眸。
蔺契没注意张起灵的眼神,他对上黑眼镜热切的视线,然后又迅速撇开眼。
不行,想到那几千万美金就挺心梗的,默默把账算到了堵他的人身上,那群该死的洋毛子。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他随手丢出去的那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改天问问阿棠去,那是他的卡,他肯定知道。
“嗯,过命的交情。”
蔺契一边想着一边懒懒地回答吴邪,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可显然关于这个话题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
听见他这话,黑眼镜反倒笑得更欢了,就差拍手作乐。
对对对,买过命的交情。
吴邪眼中充斥着好奇与探究,还想继续追问什么但没得及,他刚张嘴,皮带突然断裂,铁门被冲开,一团黑影紧接着扑过来。
顶着三个人灼热视线的吴邪臊得老脸一红,“……地摊货。”
三个人露出不同表情,蔺契无奈,张起灵抿抿唇,黑眼镜放肆的笑,然后不约而同地往外跑。
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没影了,吴邪惊呆眼,看看身后的东西然后吓得赶紧去追,“喂——等等我!”
跑出疗养院后,一辆银车恰到其时地停下,接着几个人先后跳上车,吴邪最后一个擦边挤上,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座椅上缓神。
等他喘匀了气,抬眼就对上一双双紧盯着他瞧的眼睛,莫名有些尴尬,赶紧坐直身体。
前座的阿宁这时候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在看到吴邪时,表情肉眼可见地怔愣,“吴邪,你怎么在这里?”
吴邪看见阿宁立马警惕,下意识反问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阿宁看出他的防备,但她毫不在意,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打量,“你在杭州装那么像,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疗养院找到什么了?”
她说话时眼神犀利,落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吴邪神色微紧,身体跟着紧绷起来,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包,“东西不都被你们拿到了吗?”
一边的蔺契瞥见他的小动作暗自发笑,傻小子还挺警惕。
阿宁见不管她怎么问,吴邪都不会说实话,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于是目光转动,看向了车里的另一个生面孔,“你又是谁?”
被那凌厉逼人的视线紧盯着,正常人都会觉得紧张害怕,但蔺契他精神不正常,所以根本不慌张。
他像脑子缺根筋的人没有一点眼力见,把身体坐直,笑容满面,态度很热情,“美女你好,我是蔺契。”
阿宁闻言蹙眉,上下打量他好几眼,然后目光幽幽地回头不再说话。
黑眼镜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掩藏在墨镜下的双眼一直满是兴趣地盯着那个坐在吴斜旁边,和他们这群大老粗们显得格格不入的瘦弱身影。
痞笑的面具下藏着探究与深意,蔺契这个名字他总觉得有些耳熟,所以当初接手那单不光是看中了高额的赏金,也是因为这个名字。
本来没打算真动手的,毕竟他黑眼镜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至今还是个黑户,其中心酸,不提也罢。
不过,谁知道这少爷一言不合就撒钱呢,真是意外之喜,获得一笔足够他潇洒一阵子的钱。
想着想着,黑眼镜就好心情地靠近张启灵,伸手想要搭人的肩分享下喜悦,结果被张起灵冷漠地躲开。
那双淡漠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嫌弃,黑眼镜看的分明,顿时捂着胸口,戴上痛苦面具。
张起灵拉低帽子,垂下头挡住脸,不想鸟他,甚至侧过身背对他。
黑眼镜视线转一圈,其他人也是目光无语又嫌弃地望着他,默默拉开距离,只觉得心口插满血淋淋的箭,他往后一瘫,倒在座椅上自己一个人痛不欲生。
车子在一路沉默中穿过城区,又拐进了戈壁滩,在日落西山之际停在一处平坦的荒原之上。
这是一个临时驻扎的营地,一辆辆越野车集中停在周围,不少物资被堆积在空地上,帐篷旁边有人正在拉照明汽灯。
阿宁动作迅速地下车,随她之后,后车门被打开,车上的那些外国佬也跟着急忙下车。
张起灵一下车,吴邪按耐一路的心终于按不住了,匆匆挤开人就追出去,紧紧拉住他,“小哥你到底什么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和阿宁他们在一起,你们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就连蔺契都头晕,更别提张启灵这个一看就高冷,很少说话的人。
这样的人在某些方面出奇固执,他不想说,不管人怎么追问都不会说。
但蔺契乐得看戏,他凑在车窗边看着两个人,身后陌生的气息忽然贴近,他下意识皱眉,条件反射动手。
击打出去的手肘迅速被人拦截在半空中,蔺契看清身后靠近的人后紧绷的身体便松力,黑眼镜也顺势松手。
以他的本事,根本不会被蔺契轻易打伤,但偏还是要欠嗖嗖地装作被打到,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嚎上几句。
“小少爷火气这么大,要不是瞎子我反应快,这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要没喽。”
这委屈的模样倒真像蔺契把他给怎么着了,蔺契嫌弃地看着他,“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吃穿不愁的工作?”
黑眼睛顿时来了兴趣,凑近问,“什么工作?”
蔺契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他从裤兜里掏出张名片塞进黑眼镜胸口,笑得意味不明,“爷包你下半辈子幸福。”
黑眼镜奇怪地看他一眼,掏出胸口的名片,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笑容僵硬住,嘶了一声,用手摸了把光滑的下巴,“凭黑爷我的姿色,做这个差劲了点儿。”
他说着用力把名片团吧团吧,随手往脑后一丢,也不管丢哪去了,蔺契听他臭不要脸的话,忍不住赏他一个白眼,“不要脸。”
黑眼镜正要反驳,这时候,车身猛震,发出一声闷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息战看向车外,只见吴邪居然把人直接按在车身上。
“哇哦。”
蔺契发出小小感叹,黑眼镜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也跟着咂舌称奇,“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