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秘境西南角,林琅与鞠央央会合后,一路碰上了江虹,又在秘境西北角找到了黎清山。
“玉牌能联系上小师妹吗?”林琅问道。
鞠央央声音带了一丝凝重,道:“联系不上。”
江虹道:“我感受不到她的位置。”
“她不会真遭遇不测了吧?”黎清山说道。
江虹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如你所说,无论如何玉牌都会有所反应。”
“嗡——”
嗡鸣声响起,众人低头一看,玉牌左下角处不断有红色光环荡出。
“黎清山!你乌鸦嘴啊!”
忽然间,远处山巅上一声巨响,天色大变。林琅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上赶,期间还碰到了不少与他们往相反方向跑的修士。
雷声在头顶轰鸣,大地似乎被震得颤抖起来。下一刻,一股沉闷的气息倾泻而来,好似即将天塌地陷般,让人窒息、莫名的恐慌。
林琅等人的身形动作变得迟钝,眼神时而聚焦,时而涣散,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模糊与混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吞噬。
——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皎洁月光此时被藏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几颗遥远的孤星,忽隐忽现,明火不定。
一座府邸布局严谨,层次分明。进入大门,是一个开阔的前院,中间有一座造型别致的花坛。穿过垂花门,内院的正房高大宽敞,屋内陈设典雅华贵,东西两厢的配房错落有致,其间由抄手游廊相连,后院还有一座小巧的花园,假山水池,一应俱全。
穿过游廊,最里面的一间卧房,有两名侍女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声响,其中一名侍女马上走了进去。
她轻轻关上门,转身对榻上之人道:“姑娘,家主说您醒之后,立即到前堂见他。”
话落,她手脚麻利的退出了房间,重新站到门口。
“晏羲和”懵了一瞬:“前堂?”
她起身穿衣的一瞬间,后背传来一阵刺痛。站到铜镜前,稍稍退下衣物看了一眼,几道血痕交缠在一起,有些怖人。
轻轻提起里衣,穿上外衣,将青丝拢到一边简单用丝带绑了一下,便出门了。
两位侍女看见她的装扮一怔,但很快就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走吧。”
“是,姑娘。”
她们在前面带路,“晏羲和”跟在后面,看着她们衣摆随着步伐晃动,她不禁抬手摸了摸眼。
侍女听到身后脚步声消失,回身道:“姑娘,还请跟上。”
她放下手,“知道了。”心中不免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前堂侍从不多,侍女将她带到后,便去屋外候着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屋内,环视一周后,便去一侧的交椅上安静地坐着了。
过了许久,她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堂屋的门被推开,一位服饰华丽,面白微须的男子走了进来。
“晏羲和”起身,嘴巴微微张开后停住,而后她低声唤了一声“父亲”。
凌良才看到她的一瞬间,面目狰狞略显扭曲:“凌霄!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有半点像大家闺秀吗!”
他之所以让她在堂屋等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想不到她竟然胆大妄为到擅自入座,岂有此理!
“你将凌氏家规置于何处!”他指着“晏羲和”道,“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的面庞涨成紫红色,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而“晏羲和”有些转不过弯似的,僵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凌良才提高了音量,尖锐地批评她,“你的头发为何不梳好?衣衫不整地走出你的卧房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从小到大我凌家如何教养的你,长辈未至有你入座的份吗?”
心中的一丝不适在此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晏羲和”神色从容道:“父亲,您说,我现在该如何做?”
“用做什么还用我教你吗?”他怒斥道,“滚回去换好衣服!”
她微微伏礼,“是。”
侍女们听见了屋内训斥声,所以“晏羲和”出来的时候,她们很自然的替她开门关门,回了卧房她们继续守在门外。
“晏羲和”坐在铜镜前,目光细细描摹着镜中面容,适才她在堂屋被父亲训斥,心中虽有伤心之感,但总觉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她在一隅,偷看别人的人生。
她循着记忆找到屋外侍女的名字,唤了一声:“余白。”
余白走进来,听她说道:“将父亲对我用家法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主人家做事,侍从没有质疑的资格。
余白一顿,垂眸道:“是。”
“晏羲和”一边更衣梳发,一边听余白的描述。
余白娓娓道来的话,与她脑海中的记忆一一对应起来。
凌家是穹花谷最大的财主,势力遍布全谷。她是凌家嫡长女,凌霄。自小在凌家主,凌良才的严格管教下长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循规蹈矩了十六年的凌霄却爱上了一个家贫如洗的下户出身的草莽,柳福生。
就在前日,她被家仆发现与柳福生私会。凌良才和其夫人这些时日一直在四处择婿,想让凌霄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夫妻二人得知凌霄在外与人私会后,勃然大怒。
凌良才命人打了她五十杖,昏睡整整一日,她才醒来。
今日唤她过去,一方面为训斥她,另一方面是为她介绍适合成为她夫君的男子。
余白说完后,噤了声,等待她下一声号令。
“晏羲和”眸光动了动,说道:“去堂屋。”
“是。”余白和另一位侍女重新走到堂屋门前站着。
“晏羲和”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凌良才仔仔细细为她检查一番,眼中的审视与压迫感,几乎要化为实质,视线落到她素净的面上,他盛气凌人道:“你未施粉黛。”
少女檀口微张,轻声道:“父亲,此刻已接近丑正时分。”
凌良才坐在高位,脸上覆满冰霜,他愤怒地将手中瓷盏摔在地上,发出刺耳地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