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下一条冰河蜿蜒而出,冰河覆盖着厚厚的坚冰,却在过了分界线后坚冰全部消失,变成一条黑色的河。
河水平静无波,与河岸齐平,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有条河。
凑近后,一股厚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就好似鼻孔里灌满了鲜血,挥之不去。
褚黎霜从旁边折了根树枝搅了搅,树枝好像插进了浓稠的浆糊里,很难搅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树枝上裹满了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沉重地落下,拉出长长的丝。
褚黎霜眉头紧皱,迅速与河水拉开很长一段距离,鼻尖那股血腥味才消失。
“前辈这就是那条近路。”元长生的声音缓缓在褚黎霜耳边响起,吓了褚黎霜一跳。
“哪里?”褚黎霜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类似入口的地方。
元长生细长的手指轻轻指向了那条河。
褚黎霜怀疑自己看错了,凑近元长生,从他的视角看去,还是那条河!
褚黎霜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看看河又看看元长生,不可置信道:“这是路?!是我没醒还是你没醒?”
元长生笑着点头,“这是唯一一条与血池直接相连的地方,除了这个地方,你们只能从圆月里出去,然后找禁地,随后再禁地里找血池。
先不说禁地难找,且禁地里危险重重,血池的位置十分隐蔽,就说你们从这圆月外面是晁康的老巢,运气不好可能直接对上晁康,二位并不是晁康的对手。”
褚黎霜想到晁康深不可测的实力,顿时后背发毛,她不得不正视那条河流,弱弱问道:“我们是不是只用顺着河流走就行?”
元长生保持微笑:“不行哦,冰河越往里走冰越厚,就算不迷失方向也破不开坚冰。”
褚黎霜泄了气,想到那黑漆漆、黏糊糊的液体裹满全身,褚黎霜就觉得恶心至极,浑身犹如怕过跗骨之蛆。
“这河水不会真的是血吧?”褚黎霜的声音都在发抖。
“当然,这可是血池里流出来的血水,晁康每天都要用新鲜血液养他那堆怪东西,每天会定时更换,所以你们走这里还要记得在十二个时辰就上岸一次,否则有可能会冲回原地的。”
元长生笑眯眯地,云淡风轻地说着骇人的话。
“你的意思是河流冰冻的部分并不长?”褚黎霜眼里再次亮起希望。
元长生摇头,“我可没说,冰河有多长无人知晓,你们要么在一天之内游出冰河范围,要么就提前破开厚冰。”
“那我先去探探路。”许染秋主动站出来,不等元长生反应就飞进了雪山中,眨眼消失不见。
元长生阻止的话卡在嗓子里,最后化作无奈的叹息。
一刻钟后,许染秋哆哆嗦嗦从雪山里爬了出来。
褚黎霜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给她输送灵力。
然而下一秒,许染秋痛呼出声,尽管身体僵硬,却依然在地上拼命打滚,好似要借此扑灭身上的火。
元长生长叹一声:“我说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在行动啊?”
褚黎霜大喊:“都什么时候了还听你说话?现在重要的是救她!”
元长生无奈扶额:“前辈,她是神魂冻伤,你的灵力对现在的她来说如同岩浆,自然不能用灵力给她取暖。”
看着地上打滚的许染秋,褚黎霜心急如焚:“到底该怎么做你快说呀?急死我了!我给她输冰灵力行不行?”
元长生沉吟:“可以一试,要缓慢输入,但治标不治本,关键是需要冰息丹。”
褚黎霜眉头皱成一团,她虽然看了不少丹书,但从未听过冰息丹,也没见过丹方,现在许染秋性命垂危,该怎么办?
元长生见褚黎霜的样子,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随手在空中虚虚一画,一张丹方便落入褚黎霜手中。
褚黎霜定睛一看,里面的药草大半都是月光魂地里能找到的魂草,还有一小部分灵草,她手镯里也有,唯一没有的便是寒魄兰。
元长生幽幽道:“冰息丹本就针对神魂的丹药,大部分草药魂地里都有,寒魄草也有,不过……”他的视线看向了雪山。
褚黎霜懂了,急切问道:“怎样才能进去?”
元长生昔日的笑容不再,神情严肃:“你不行,我也不行,有魂之人都不行。”
褚黎霜立刻想到了一人,立刻就要将她找来,但被元长生拦住了。
元长生眉头紧锁,“来不及了,若一个时辰内,没有冰息丹,她将魂飞魄散,必死无疑。”
褚黎霜心跌落到谷底,这里在月光魂地最北边,而她们来时那道门在南边,飞跃整个魂地都要一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且就算找来那个鬼灵,还要让她乖乖去找寒魄草,一个时辰怎么来得及。
要是时间长一点就好了。
时间长一点!
褚黎霜立刻想到自己之前领悟的时间规则是改变一个空间内的流速,她之前一直都是让里面时间流速变快,那她也可以让里面的时间变慢呀!
说干就干,褚黎霜当即用阵法隔出一个空间,也顾不得元长生在场,当即试着减慢时间流逝。
终于在失败了几次成功将时间比例改变成了外面十天,里面才一个时辰。
忙碌中的褚黎霜并没有注意到旁边元长生深邃无波的眼眸里闪烁起细碎的光芒。
再次给许染秋输入不少冰灵力后,褚黎霜放了几个防御阵,将许染秋托付给元长生,就匆匆飞向了月光魂地的南边。
然而第四天都要结束了,元长生还是没有看到褚黎霜回来,阵法里的许染秋脸色已经变成了冰蓝色,气息弱到几不可闻。
元长生着急地在原地转圈,计划顺利的话,褚黎霜应该第三天就能回来,可现在已经第四天了,褚黎霜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元长生在第三天时就已经让月光魂地的其他魂留意南方,只要有人进来就立刻报告给他。虽然他能掌控整个魂地的情况,但还是让人守在那里,就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一样。
然而这两天始终没人从南方那个门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