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梨看着她那被风吹得都得口子的手说:“嫂子,放下吧,你这在外面走街串巷一天了,晚上就歇歇吧,我这活又不是一会儿就干完的。”
杜梅说:“这活坐着就是顺手的事,又累不着人,没事。”
说着咔嚓咔嚓剪起来。
知道她闲不住,苏雪梨也不再拦阻她了,两个人手里忙活着说起话来。
杜梅又给苏雪梨分享这几天的劳动成果,说又赚了多少钱,她现在攒了多少钱。
她美美地说:“雪梨,我咋觉着我活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开心过呢,每天看着存钱匣子里的钱又多了,哎呀心里那个喜欢呀哈哈哈……”
她笑弯了腰。
“咯咯咯……”两个小姑娘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一屋子笑声。
开心是真开心,不容易是真不容易,不光杜梅整天风吹日晒脸干手裂,招弟和盼弟那两张小脸都皴得满是小口子,露着红血丝,小手也一样。
苏雪梨心疼地说:“嫂子,每天晚上你们都用热水好好烫烫手脸,再抹上哈喇油。”
杜梅说:“抹了,不抹晚上疼得都没法睡觉。唉,再抹也经不住天天风吹日晒的呀,碰上下雨也得淋着,苦了孩子呀。”
马上又自己安慰自己:“天暖和了,慢慢就好了。”
苏雪梨很赞同她的乐观态度,附和着说:“是是是,天暖和了就好了,到时候太阳大了你们娘仨都买顶遮阳帽戴。”
杜梅脸上充满希望,说:“嗯,天热也比天冷强,孩子都冻怕了。”
苏雪梨笑着说:“以后再不会挨冻了,她妈妈有钱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咱有钱了。”
子凭母贵嘛,现在杜梅在家里地位高了,两个孩子也没人敢呵斥了。
她一早做了娘仨的饭出去卖卫生纸,晚上回来婆子就做好娘仨的饭了,杜梅跟孩子吃了就洗漱睡觉,什么刷碗了,喂猪了,洗一家人的衣服了,关她屁事。
她就一心挣钱,用后世的话就是:不要太爽了。
想想是自己帮她有了今天的状态,苏雪梨挺有成就感的。
娘仨玩了一会回家了,魏明深和苏雪梨继续做草编,苏雪梨也继续刚才的话题。
“魏明深,你要是不肯离婚麻烦可又快来了,等我哥这摊子完事,我爹又该逼着你去省城看病了,到时候就是咱们的谎言被揭穿之时。”
哪知道魏明深冷冷一笑,“跟说实话吧,这出戏我还真不准备演下去了,明天我跟岳父岳母坦白。”
“什么?”苏雪梨停下了手里的活。
魏明深也放下手里的颜料笔,看着苏雪梨说:“当初装是想离没办法,现在不用装了,因为我不想离了。”
苏雪梨问他:“你以为你不想离就离不成了吗?”
魏明深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苏雪梨呵呵两声,“我会让你同意离的。”
俩人都盯着对方僵持起来。
最后魏明深淡淡地说:“那咱们看谁赢。”
苏雪梨冷笑:“我赢,你看着吧。”
睡觉时,苏雪梨把自己的被子往里挪挪,省的跟他挨上。
魏明深看在眼里,挑了一下嘴角,心说,有本事半夜冷了别往我怀里钻。
半夜,北风乍起,又一轮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袭来了,院子里的熟睡的狗,鸡都骚动起来了。